因著想找宅子,坐著帶年家族徽地車實在顯眼,也不適宜。
夏小滿出去幾次,覺著治安挺好,滿大街走著大姑娘小媳婦的,這又是大白天的,便決定輕裝簡從悄然出門。她同紀靈書換了身尋常衣裳。去了釵佩妝粉,只帶了豆蔻和攬月倆人,打角門出去,在外面僱了輛尋常馬車,一路逛街去。
轉了兩條街巷,也沒見很合適地地方,眼見晌午,兩人為了配合身上的行頭。尋了家小鋪子吃午飯。
夏小滿原還怕紀靈書嫌髒,特地尋了個乾淨的地方,又叫豆蔻拿帕子擦了兩遍,紀靈書只道不礙事。飯菜上來,對飲食一向講究的紀靈書雖然吃得不那麼舒服,卻也沒言語。夏小滿暗暗點頭,對紀父的印象有所改觀。無論如何,驟然富貴而不忘本,沒把孩子教養成紈絝子弟和矯情小姐,也是難能可貴,看來他只是在讀書一事上極度偏執而已。
飯罷已過未初(下午一點),外頭太陽毒辣辣的。因著玫州氣候熱,玫州人這個點兒大抵是要歇中覺地。因此街面上行人極少。挑擔子地便多往蔭涼地方歇著去。支篷子擺攤的也多是趴在攤上小憩,吆喝聲全然消失。只偶爾有車馬過往聲,又有蟲鳴鳥啼,越發顯得靜寂。
夏小滿瞧著紀靈書也有點兒睏乏的樣子到底是租來的馬車沒有自家地好,行駛起來搖晃顛簸,讓人疲乏。她推了推紀靈書,道:“要不我送你回去歇中覺吧,我自己去凌二嫂那看一眼,若匣子出來了,就取了回來。”
紀靈書搖了搖頭,道:“我同小嫂子一道去,不若咱們再接了凌二嫂一同瞧宅子吧。”
夏小滿笑道:“雖然到底是他們住,應該他們選,但凌二嫂還要看著夫君和孩子,怕是沒空兒同咱們溜達的。咱們要不改rì吧,多帶個人出來,留人在凌家幫忙看著,然後帶凌二嫂出來,如何?”
紀靈書點頭說好,但仍不肯先行回府,堅持要和夏小滿一道去城南。夏小滿拗不過她,只得應了。上了車,她到底是有些倦,先是倚著車廂壁,然隨著車搖晃更不舒服,便又直起身子,無比怨念的瞪了一眼那車廂壁,小嘴嘟了起來。
夏小滿瞧她那小模樣不由一樂,捅捅她,又拍拍自己肩膀,示意她靠過來。紀靈書一愣,隨即甜甜一笑,依了過來,甜糯糯地小聲道:“謝過小嫂子。”
夏小滿心裡忽然舒暢起來,笑著拍了拍她地腿,道:“客氣什麼。”便也閉目養神。
車子一直搖晃,晃得夏小滿也昏昏yù睡,忽然聽攬月道:“二nǎinǎi,好像是凌二嫂。”夏小滿驟然睜了眼,往車外望去,見了個背影確是凌二嫂,便忙喊車伕停了,調頭去追。
待追上,卻見凌二嫂一頭是汗,一臉焦急,夏小滿和紀靈書忙問出什麼事了。
凌二嫂急聲道:“少不得求二nǎinǎi載奴一程,奴趕著去抓藥,安兒又驚風發癇了。這一路也沒尋著車……”
夏小滿忙道:“那咱們快過去接了他直接去瞧大夫?”
凌二嫂擺手道:“不必,只是奴去抓藥。奴怕他出來一冷一熱越發不好了,捆著在家,叫外子看著。”
夏小滿道:“這麼著,你回家吧,我去給你抓藥請大夫,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回去照看著。”
凌二嫂搖頭道:“奴沒紙方子,只是記得,還是奴去吧。捆著不礙事,還有他父親在。”
紀靈書插口道:“凌二嫂放心,上次大夫說時,我還記得,熊膽二大豆許,和竹瀝服下。”
夏小滿發現帶紀靈書這復讀機出來實在是太方便了,便點頭道:“正是。凌二嫂且回去照看著,咱們去去就來。”她瞧了一眼倆丫鬟,道:“豆蔻還小,攬月你跟著去幫個手吧。”攬月應聲站了過去。
凌二嫂猶豫了一下,熊膽是何等金貴物什。雖是大夫開了方子,她卻是用不起的,那rì夏小滿他們走後,她仍依著舊方子上抓柴胡、芍藥等藥。這會兒夏小滿開口,她倒不知如何說了,心裡又是急,便只道:“真個不用,奴自己去便是。”
其實夏小滿聽得熊膽,哪裡有不知道金貴地。再見她這狀態,心裡也是有數了,便直言道:“凌二嫂,孩子治病要緊。你趕緊回去照顧吧,咱們一會兒送藥過來,旁地不要多想。”說著扶了紀靈書上車,自家也跳上去,吩咐車伕全速往最近的藥店去。
上了車。夏小滿方才問紀靈書道:“你可是懂藥地?”
紀靈書搖了搖頭,其實她是個極愛書的人,星卜醫佛道,什麼書都看過些,卻不是青櫻那般通曉藥理的。她還寬慰夏小滿道:“小嫂子寬心,咱們不是也請大夫同去?有什麼問大夫便是。”
夏小滿苦笑一聲,道:“我其實是想問。……熊膽多少銀子一錢……”>
好在今兒出來奔著宅子來的,帶了準備做定金的銀子,想來是能夠的吧,當然,肯定便宜不了。
紀靈書聞言也想到銀子問題,翻了翻荷包,只有兩個壓歲的小錁子。皺眉道:“銀子荷包素來放在攬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