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紅杏得了舒芳茵的吩咐端了些點心去找大小姐:“大小姐,我家小姐擔心大小姐吃不慣這廟裡的素齋,特讓奴婢送了些點心過來。”
等了半天,才聽到裡面有個濃重的鼻音開了口:“丁香,讓她送進來吧。”
過了一會就看到這廂房的大門被開啟了,紅杏想往裡鑽,卻被丁香用身子攔住了:“我家小姐得了風寒,你就別進了,我端進去就好了。”紅杏用眼睛偷偷瞄了瞄裡屋,卻見大小姐在裡面抹淚珠兒的影子映在了窗紗上,她心知肚明,說道:“那就辛苦丁香姐姐了。”
說罷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丁香,這才退了出去,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紅杏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心中無限鄙夷,切,什麼大小姐,到最後也不過一個落魄戶家的夫人,哪裡比得上自家小姐,以後可是要做人上人,是當皇后的命,以前處處為難自家小姐,現在才知道哭,晚了。好在自己一直牢牢抓緊了二小姐的大腿,以後榮華富貴是少不得的。越想越是美滋滋的回了舒芳茵的院子。
“二小姐,奴婢剛剛去看了,大小姐正在屋裡偷偷抹淚兒呢。”紅杏一想到自己所看到的,不由臉上露了笑:“二小姐,你說大小姐以後是不是得巴著小姐你啊。”
“哼,那可不一定,我這個姐姐啊,哪裡肯在人前向我低了頭呢。”舒芳茵勾了勾嘴角,你舒蔓茵再精貴又能怎麼樣,這命裡沒有的東西你強求也是強求不來的,不過,自己倒是可以推波助瀾一下,反正是個落魄戶家夫人的命,不如讓你更家絕望一些。
“紅杏,等明兒從這裡回去了,與我一同去拜訪一下陳家的大小姐。”她突然想到陳燕啼,陳燕啼自上次的宮宴之後,便被老皇帝看中封了個嬪,這些日子正在家裡等著嫁入皇宮呢。聽說她在家裡鬧得厲害,怎麼都不願嫁給老皇帝,在家裡哭了好幾天,後來被她爹狠狠打了一頓才消停了下來。
自己聽到訊息的時候也去看了看她,這才聽所她不僅僅是因為喜歡的是九王爺墨瑾瑜如今卻要嫁給老皇帝傷心,更是因為自己最討厭的舒蔓茵卻在那次宮宴上奪了頭名,得了墨瑾瑜的白玉令,她在家裡鬧騰的時候原本哥哥最是疼愛自己,卻不想不僅陳家的嫡子陳皓連同著庶子陳澈都對舒蔓茵上了心,不但不護著自己還狠狠訓了自己一通,這下越發的哭鬧的厲害。
她向來知道拉攏人,所以一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連忙巴巴著去看了陳燕啼,並且似有若無地哭訴了一番自己的嫡姐是如何的欺負人,又感慨了一下舒蔓茵是如此的幸運,能得了墨瑾瑜的青眼之後,她清楚地看到陳燕啼眼裡的恨意。
這會不論舒蔓茵以後要嫁給誰,自己也可以讓它變成事實,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的話,陳家的庶子陳澈倒是個好人選,她聽聞到的陳澈是個不學無術,只知道整日裡流連風月場所,這正室夫人還沒進門呢,家裡的通房侍妾已經一大堆了,還有幾個庶子出世了,這外面還養著人,這要是將舒蔓茵給弄進去,豈不是成了這京裡最大的笑話。
這一夜註定是個暗噊洶湧的夜晚。舒芳茵心思翻騰,總覺得這未來戳手可得。
第二日一早,舒芳茵早早起來去喊舒蔓茵的時候,卻見舒蔓茵戴上了斗笠與面紗:“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是住的不習慣,起了疹子。”
“我家小姐昨日得了風寒,不宜見風。”在一旁的丁香解釋道。
“那姐姐可真是受罪了,可需要喚大夫過來檢視。”舒芳茵心裡得意,臉上卻一臉的擔憂,她明明從舒蔓茵臉上透亮的面紗下看到了哭的紅腫腫的眼睛。
“不必了,只是小風寒,回去歇著便是。”舒蔓茵聲音冷冷的傳來,轉身便自顧自地上了轎子。
這一路無語地回了府,舒蔓茵卻直奔了周氏的院子。舒芳茵心裡暗笑,紅杏看著舒蔓茵的背影:“二小姐,你說的真對,大小姐這還沒有任何的反應呢。”
“她那般清高的人怎麼肯低頭。”舒芳茵想了想還是去了馮姨娘的院子,有了這般的命箋在手,她倒要看看姨娘還會不會幫她。
周氏見到舒蔓茵眼圈紅紅地進來了,心中一驚,連忙上前詢問:“蔓兒這是怎麼了,可是此行遇了什麼事。”
“母親,女兒沒事。”想了想她還是準備告訴母親,以便讓母親有個準備:“母親,這次去國光寺,女兒見了傳聞中的高僧,只不過高僧算出來的命箋卻不甚好。”
“蔓兒算了些什麼?”周氏一聽是這件事,不由鬆了一口氣,自家的女兒才貌雙全,在這京裡了也是眾人求娶的物件,只不過如今年紀尚小,尚未及笄,這才壓了下來,家裡就這麼一個嫡女,簡直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又豈會命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