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音最後看向他時,只見到小爺眸中愁緒不展,凝結愈深,那揮之不去的落寞之情刺痛了她。
想要伸手拂開,揮去陰霾,還他一片絢麗明媚。
小爺,你可否告訴阿音,為何你要親手殺死漣漪師姐,她是你阿孃一力撫育起來的弟子,她最親稔的堂主。
為何你可以忘掉仇隙,忘掉王府上上下下百餘口人,忘記二夫人的仇,忘記王爺的鬱結,與鬼面部落合聯。
難道就是為了強權?
所有的一切,你所做的一切,聯姻羽翎郡主,隻身來到西荒,就是為了兵,就是為了權嗎?
兩人眸光相錯的一瞬間,各自掩去了眼底的傷痛,悲怨,幽戚,竟只剩下了冷淡,猜測,與遲疑。
司小爺,你所求的真的只有兵權麼?
沐凡音,你真的是要棄我而去,與賊作伴了麼!
若,你只求權,我便助你,無論你要的是西荒、北央,還是天下。我沐凡音欠你的,統統都還給你,我的命,也還給你。
只生一次,你我兩不相欠,後會無期。
……
……
那日西荒晴空萬里,舉目無雲。
凡音騎著白色的小矮馬,那是西荒特有的矮足馬,有些部落將它當做牲口豢養,可供肉食。
這匹白色短足尤其蠢萌,獵戶已經提著砍刀殺到圍欄邊了,它還呲溜呲溜的往人腰上蹭,也不跟著其他的馬群奔逃。
凡音遠遠的看見它,被它無慾無求的毫無求生慾望的呆樣子吸引住了,愣愣的看了好久。
求生的本能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擁有的,她見過那些受了重傷的母鹿,腸子內臟掉了一地,依然發狂的奔跑,直到最終足蹄被自己的結腸勾絆撲到在地,卻還在死命想踢開足蹄上的牽絆。
深不知,它拼命撕扯踹斷的是它自己的腸子,最後血流滿地而亡故。
凡音頭一次初見時忍不住拔出腰間佩刀,反手而握就要幫一把那鹿儘快結束了痛苦。
可卻被玄鶴按住了,他告訴凡音,這是與非門人必經的,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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