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軍營中空空蕩蕩,到處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絕望。
而城池正中,圍繞郡守府駐紮的是中軍主力。兵員五萬,多是由各州精銳縣兵組成,雖然戰力不及先鋒軍,可也不是尋常地方軍可以比擬的。
南城駐紮的則是負責大軍輜重的後軍,兵員兩萬可到如今也不曾招滿,勉強剛過萬人。並且不同於先鋒軍與中軍,組成後軍的人員極為博雜。
有練過幾年功夫的武林中人、有逃難至此的流民青壯、有淪陷區趕來投奔的義軍、有附近嘯聚山林的綠林好漢、甚至有朝中達官顯貴硬塞進來混個官身的自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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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現如今淮國朝廷,或者說張浩然是來者不拒。
張子龍皺著眉頭走在堆滿物資的軍營內:“軍紀腐壞至此,想要打勝仗堪比登天。”
就在剛剛,兩個勾肩搭背舉著酒罈計程車卒旁若無人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大批物資被隨意的堆積在露天街道,因為前些日子剛下過大雨,他甚至能聞到糧食發黴的味道。
軍營門口更是人來人往,守門的校尉正帶著部下搖著骰盅,滿臉興奮的潮紅。對他們這些第一次進入的陌生面孔不聞不問,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幾個人。城門口那個絡腮鬍漢子姓翟名虎,手下足足有三百人。加上韓忠從徐州帶來的五百精銳,一行將近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就這麼旁若無人的進入了軍營。
身後女子冷笑連連,眼中充滿了鄙夷。
韓忠更是怒氣上湧,拉著前面給他們帶路的漢子問:“郭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辛,就是那個單騎前往臨河縣傳令的騎兵,隸屬於後軍偏將。
面對韓忠的質問與旁邊不可置信的目光,郭辛苦笑道:“你們剛來可能不知道,咱們後軍的職責就是負責大軍輜重,並不會有上前線交戰的機會。加上現在無兵可招,所以軍中天南地北的魚龍混雜,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韓忠環顧四周喃喃道:“習慣?習慣?”
翟虎更是轉身就走:“去他孃的習慣!老子們拼死從慶州一路追趕過來,為的是保家衛國,可不是在這裡混吃等死的,告辭!”
他帶來的三百漢子也都跟在他的身後,人群中不時傳來議論。
“傳聞張浩然是個一身正氣的好官,我看也不過如此。”
“就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能帶出這樣的兵,其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大哥,這是天要亡淮,咱們索性不管了。”
“就是,想殺蠻族咱們在哪不能殺,何必待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一句句,一聲聲的誹議讓張子龍氣血上湧,回身輕喝一聲:“翟虎,看你也是個有擔當的漢子,沒想到居然是個遇見麻煩就只會逃避的慫包。”
滿臉絡腮鬍的漢子猛地回頭,眼神如餓狼一般兇狠:“小子,有種你再說一遍!”
張子龍與之對視,目光中沒有絲毫退縮:“你能在淪陷在鐵蹄之下的慶州組織義軍,與敵人轉戰千里投奔朝廷,也算是個心懷理想的漢子。可你才剛到這青海郡,什麼都不瞭解就負氣離開,就因為看到了這敗壞的軍紀,這不是慫包是什麼?”
“路見不平就當挺身而出,而不是視而不見怨天尤人。”
“呸,都爛成這樣了還挺個屁身。”翟虎怒喝一聲,揮拳就向青年面門砸來,“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老子就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