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雜役僕婦護院護衛待船體修繕好後,繼續乘船南下。
一路便是以她和蘇祈安為首,走陸路抵達舒州。
目的是迷惑那幫依然蟄伏在暗處的歹人,隨即又遣獨孤勝去集市買馬買騾,臨走前發現那醫館大夫的女兒竟會針灸正骨,有意問清緣由,得知大夫的結發妻子早亡,膝下冷清,僅有一女盡孝,是以不願讓其草草嫁人,教授其行醫本領。
顏知渺聽罷,封送一包沉甸甸的銀子過去,吩咐藥嬤嬤將燒火丫頭梅兒喚來,說這小姑娘十四五歲,機靈聰慧,自己喜歡得緊,不捨她一輩子做燒火丫頭,且其無父無母,盼望她有個好前途,拜託大夫認她做徒弟,就當多個女兒,家中也不至於太冷清。
大夫有些猶豫,倒是他女兒覺得梅兒閤眼緣,要認其做幹妹妹,大夫便也答應了。
梅兒的確對陳大安有意,但沒到非君不嫁的地步,醒來後憂心主家會因她與陳大安的關系攆了她,一整天都鬱郁寡歡,沒成想竟幫她尋了個好去處,一時泣不成聲,趴地磕下三個響頭。
“莫哭,等我們到了舒州,身契我會派人給你送來。”顏知渺受了她的謝,也並未扶她,居高臨下冷淡的覷她一眼,“你是家生奴,一輩子沒離開過蘇家,往後就要學著靠自己了。”
“……嗯嗯。”梅兒眼裡包了兩泡淚。
終歸是她自己犯糊塗,準了陳大安見天往庖房這等重地鑽,又哀求廚娘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替陳大安打掩護。
鑄成大錯了!
身後,藥嬤嬤跟銀淺講悄悄話,誇說郡主殿下菩薩心腸,換了別的主家,甭管梅兒是不是被陳大安利用,重則亂棍打死,輕則發賣,何能認個幹爹爹幹姐姐。
銀淺嘆息:“郡主憐她年紀小吧。”
“小丫頭,像你年紀多大似的。”藥嬤嬤忍俊不禁,轉頭又去和顏知渺商量如何處罰廚娘們。
顏知渺道:“罰薪三月,一人領五鞭子,由老善親自執鞭。”
街首,獨孤勝並幾名雜役,牽著買好的東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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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蠢貨,早提醒他們不要輕敵!打草驚蛇不說,還惹了一身臊!這下好了,張狼子被殺,那蘇祈安顏知渺又不是個傻的,保不準要猜出我!”
廣定侯夫人頭發花白了一半,她將飛鴿傳書揉成一團,咬牙切齒的砸落在地。
“廢物!”
“收了我那麼大筆銀子!”
她又大罵一陣,雙手因盛怒而哆嗦個不停,強壓住情緒,提筆回信。
所謂錢貨兩訖,錢她付了,蘇祈安的人頭她就一定要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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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不宜奢華,以免引人注意。
照顏知渺的要求,獨孤勝買回三輛略顯簡陋馬車和三輛略顯潦草的騾車,前者載人後者載行李。
蘇祈安一會兒嫌墊子太硬,一會嫌車窗戶漏風……哪哪都是毛病。
顏知渺獻出雙腿給她當枕頭,哄道:“睡一覺,走得急準備不齊全,到了下一城我給你買新墊子,再買些薰香。”
有盼頭自然好,江南首富勉強應允,睡下去打盹,正午時分方被顏知渺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