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姨娘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因為蕭易安每一個字說的都對,她根本無法反駁。
“所以啊,姨娘如果選擇跟我合作,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等到將來新的侯府夫人進門,絕對會被踩在腳下,如同以前大夫人在時一樣,被人看輕和欺壓。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次你將徹底沒了翻身的機會。”
蕭易安站起身來,走至她的面前,俯下身子,與對方貼近距離。
“希望姨娘能明白,審時度勢,識時務者方為俊傑。天下男子多薄倖,自己緊緊地把命運攥在手裡,可比依仗一個涼薄的男人好得多了,可行與不可行,你自己掂量著辦!”
鄭姨娘的眸中閃過一絲希冀,慘白的臉慢慢恢復了血色。
自從去年開始,這位被認為怯弱庸碌的五小姐脫胎換骨,一改往日的行事風格,突然成了寧陽侯府乃至整個金陵最矚目的人。
也是從那之後,大夫人屢屢碰壁,再怎麼費盡心思,還是一次次的栽在蕭易安的手裡。
更別說蕭玉茹,蕭瑾繡,還有蕭仕等人了,沒有一個能佔到半分便宜的,如今看看這鬥來鬥去的結果,竟是蕭易安大獲全勝。
一個出身不可提的庶女,居然能贏了自己的嫡母嫡姐,讓她們輸得一敗塗地,甚至趕出金陵落髮為尼,還大搖大擺的不受任何影響和譴責。
這話如果在一年前說出來,誰人能信?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或許,與蕭易安為敵,不如順從著與她合作。
鄭姨娘終究還是咬了咬唇,“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希望,姨娘可以不要多加過問侯府的事務,只是在表面上應個景就可以了。我會讓你在父親面前交差,但你也不能侵害到我真正的利益。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擾。”
蕭易安緩緩的道:“我可以說服祖母,讓姨娘脫離妾室身份,扶正成為侯府夫人。最多兩年,我會離開寧陽侯府,到時候這管家權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你的手裡。”
“你……你真的能說動老夫人?”
鄭姨娘的雙手和衣角纏在一起,如果蕭老夫人能同意將自己扶正,那會成為至關重要的一個助力,名正言順又不失體統。
諒蕭廷也不敢太過違逆母親的意思,這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事在人為,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我會勸祖母,但決不是現在……”
蕭易安不經意的閃過她的臉龐,“想必姨娘也知道,祖母如今對你的印象實在不佳,需要竭力補救。”
時間在更漏中一點一滴的過去,兩人也達成了共識,只要能各自得利,沒有不能握手言和的敵人。
更何況,兩人還算不上是什麼敵人。
夜晚的星空閃耀,如同某人深邃幽靜的瞳孔,蕭易安靜靜地坐在窗前,欣賞著這美麗又浩瀚的夜景。
她在傍晚時收到了檀逸之的飛鴿傳書,告知她今晚會來,甚至還詳細的寫下了時間。
為了避免會留下證據,字條已經焚燬了,連灰燼都清理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