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您不是親眼驗證過了嗎?判決書在縣令大人手中時還好好的,怎麼到了知府大人的手裡就突然變了樣了?整個事件除了縣太爺,就只經過了他一個人的手,除了他還能有誰?”
蒙面小廝有條不紊地分析讓秦雄意識到汪輝祖的可怕。
小卓子的那點兒道行他秦雄再清楚不過了,其實就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小嘍囉,根本不值一提。
在這之前,給他跑腿都不配。
他思忖了許久,才選擇了這位蒙面小廝為自己效力。小卓子當時連個備胎都沒入選。可見他多迷糊,多簡單。
可是,就是這麼簡單這麼迷糊的一個人,卻能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做出如此要命的舉動,可見汪輝祖的手段有多高。
換句話說,汪輝祖能在短短的數日之內便讓一個素昧平生的簡單迷糊的小卓子為他肝腦塗地一心效力,想想就覺得可怕。
“要是救不了浦東昇,鬧不好咱們也得跟著坐牢!此事皆是因為小卓子而起,師爺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壞事精?”
見秦雄半天都不表態,蒙面小廝有些著急。他並不認為自己謀劃失誤,而是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到小卓子身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已至此,恐懼已經沒什麼用了。”秦雄輕嘆道。
“那小卓子呢?”蒙面小廝一直盯著小卓子不放。畢竟,他才是與自己段位一致之人。
人總是容不下與自己段位一致的對手。
段位太高他們夠不著,段位太低他們又不屑與之較量。
顯然,秦雄就跟他不在一個層面上,他壓根兒就沒把小卓子放在眼裡。
對於小卓子這個壞事精,他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追究小卓子是後話,為今之計,得趕緊想辦法將浦東昇救出來!”
可怎麼救呢?
這一次,他決定雙管齊下。
好在,小卓子送判決書那日知府大人正好不在府衙,這才理所應當地經了大管家的手。知府大人至今尚未看到那封判決書。
所以,現在派人悄無聲息地再送一份判決書過去,也無人察覺。
怕的是,魏廷夔如今跟汪輝祖一個鼻孔出氣,若是他到時候出來作證,恐怕事情還會有麻煩。
一想起汪輝祖,他就頭痛欲裂。
自從那夜姓汪的先他一步衝進大火救了縣令夫婦二人,他的形象在魏廷夔心中便越發地高大起來。對他是言聽計從,當成祖宗一般地捧著供著小心相待著。
估計這會兒自己說的話沒什麼分量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一試。
就算不能讓他聽自己的 ,到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認真追究也是好的。
十月的天氣,如同縣太爺的臉,說變就變。方才還是風和日麗,這會兒卻已經飄起了清雪。
秦雄裹緊了身上的那件很是扎眼的紅褐色衣衫,應著風雪邁著小方步一路來到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