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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的九皇子蘇寒山開始臥床。
渾身大大小小傷痕無數,太醫精心處理後特別囑咐安心調養,加上蘇暖暖片刻不離的監督,蘇寒山只得聽命遵從。
換了身乾淨青衫披著棉袍的蘇寒山隔窗看著院落裡紅梅白雪,北歸至今,倒也難得清淨。
情不自禁想起姑蘇城外寒山寺滿山遍野的桃花,心中輕嘆。
蘇寒山喃喃:也不知師父怎樣了……
黃梅老頭抱著棋盤自白雪梅林間走來,卻被蘇暖暖壯著膽子攔在門外。
雪天弈棋賞紅梅這種人生妙事豈可錯過,蘇寒山最終與黃梅老頭聯手,好說歹說才將蘇暖暖那丫頭支離開。
約莫手談了兩局尚未盡興,便逢四皇子蘇雲禪迎雪過府而來。
黃梅老頭埋頭苦思第三盤殘局做活之法,賴在房間不願走。蘇寒山無奈,只好邀請四哥去了書房談話。
繫頭巾書生打扮的蘇雲禪扶著蘇寒山落座:“聽府上人說,你受傷了?”
蘇寒山笑道:“四哥放心,不礙事。”
蘇雲禪沉息片刻:“長皇兄也是,明知你不曾修行還送來紅名貼。符節會入了蘇武廟院,又豈能真的置身事外!這不就是給了你一副盔甲,然後讓那些執刀人砍麼?”
蘇寒山訝異地盯著蘇雲禪。
那眼神,彷彿看著陌生人一般。
頗久之後,蘇寒山笑了笑:“真沒想到,四哥也會生氣。”
蘇雲禪恍惚意識到自己言辭不當,失了態,解釋說道:“四哥是擔心你,才口無遮攔。”
蘇寒山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長皇兄沒有別的意思。歷年符節會,幾位兄長都參加過。今年我初回天都,既然遇上,自然也逃不了。”
蘇雲禪轉身朝書架走去,指尖在一排排藏書間來回尋找,說道:“你能有自己的判斷,四哥很放心。不過凡事還需三思才行,這天都不似表面平靜,大雪裡掩埋的真相太多,便是我也看不透。你北歸初回,小心一些總歸沒錯。”
蘇寒山沉默。
總覺得與平日裡不太一樣的四哥話裡有話,似乎暗指著什麼。
想著既是同父同母的至親手足,便不該胡亂猜疑,蘇寒山索性直接問道:“四哥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