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新君登基後另制璽印也是常有的事,唯有那塊“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玉璽乃是獨一無二,意義也最為重大。
只要自己手握那方玉璽,再加上承基神勇、驍果三軍支援,世家就不敢和自己翻臉。
這種合作的關係維持幾年時間,自己的羽翼豐滿地位穩固,也就犯不上再怕那些世家中人。
可是他的算盤打得雖響,事情的發展卻並不如意。
在殺死楊廣之後宇文化及發現,楊家還是有人逃脫,那位堪稱傾國傾城的楊家帝姬不見了蹤跡。
自己本還想讓那位帝姬嫁給長子承基,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地位更鞏固,也算是向依舊忠於楊家的文武示好,這下全都落空。
不光是楊二孃逃走,自己念念不忘的那方玉璽也同樣不見了蹤跡。
在驍果軍起兵之前,楊廣在宮中還是有著絕對的權威。
他提出索要玉璽,符璽郎自然沒法阻止,只能按照帝王旨意行事。
玉璽和楊二孃都不見了蹤跡,再聯想到之前蕭後的眼神,宇文化及確定玉璽就在二孃身上,被她帶出了迷樓。
沒想到楊廣臨死之前,還把自己耍了一遭!宇文化及心知,自己雖說兵變得手,可是在謀略一道,自己還是輸給了楊廣。
從獨孤開遠帶兵死戰,再到楊廣獨守小樓等死,歸根到底都是為了楊二孃的逃走,或者說是為了送走她身上那塊玉璽。
楊廣顯然也很清楚那塊玉璽的重要性,只要玉璽不在自己手裡,這場兵變的結果就難說得很。
別看自己今晚獲勝,可實際上就是一股虛火,這些驍果軍能否全聽自己調遣眼下還說不準,下面那些軍將以及世家的心思更是難以把握。
不管楊廣何等倒行逆施,宮中還有如此規模的內侍宮人甘願為其死戰,那麼整個東南又會有多少忠於楊廣的武將願意帶兵勤王?
更別說那些聲勢日益壯大的叛軍,於他們而言楊二孃何嘗不是可居奇貨?
不管玉璽到了誰手裡,他們都能打著討賊名義向自己動手,自己卻未必有能力對付。
怪不得楊廣口口聲聲要把自己治罪,蕭後從頭到尾又是那麼一副模樣,他們的底氣便在於此。
休想!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絕不會允許有人再把自己趕下去。
宇文化及的目光在司馬德勘等人臉上掃過,努力尋找著眾人表情或是眼神中的破綻。
這些人都是今晚這場兵變的主導也算是元勳,不過註定得不到封賞還得賠上性命。
若是他們中有誰生出異心或是看破端倪,自己就只能搶先下手,現在就結果了他。
看上去這幾人倒是沒什麼不軌心思,如此便能多活一陣。
宇文化及心念轉動,口內一聲冷哼:“如此多的人馬卻看不住一個小娘,諸公的本領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皇帝不像皇帝,將軍不像將軍,也難怪天下變成這般模樣。”
封德彝等人心中緊張程度其實半點不亞於宇文化及,隨著亂軍殺入迷樓,這些人對於自己的部下已經失去了控制。
幾個人加起來也不過是有百多名親兵聽從調遣,餘者都忙著燒殺搶掠根本不理會主將軍令。
一個不能執掌三軍的主將,註定不受帝王待見。
自己這些人又不是宇文嫡系,若是連爪牙可用這點長處都沒有,怕是很難保全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