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文君卻沒這麼多想法和顧慮了,畢竟哪有玩家遷就npc的道理?
——她選擇釣魚。
“要說發現的話,我的確發現了許多。”易文君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或者說,我已經明白了這個案件的絕大部分真相,也知道了兇手的真正身份!”
易文君底氣十足的聲音如同驚雷,驀然打破了客廳內的詭譎氣氛。
這一刻,所有人都向易文君看來,臉上都浮出了相同的震驚。而至於他們的震驚表象下到底藏著什麼,睡眠不足的易文君可懶得管。
易文君道:“我不會直接告訴大家兇手的姓名,因為我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全然責怪這位兇手,這件事其實非常複雜,如今發展到這個地步早已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但我覺得,現在已經是坦白的時機了……接下來,我會在二樓的起居室裡等待那位兇手的拜訪,當然,除了這位兇手之外,大家也可以選擇一個個過來拜訪我,但至於我到底會告訴你們每個人多少真相,就取決於我們的關系和我當時的心情。最後,我只會在起居室等到十點,到了十點後,如果那位兇手都沒有來向我坦白,那就別怪我直接向大家攤牌了。”
話語間,易文君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無聲之間盡顯壓迫。
緊接著,她披上外衣,徑直上了二樓,將面面相覷的眾人留在大廳內,獨自走進起居室內,將門合上。
易文君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非常危險,並且還特別像是偵探小說裡那種以為自己掌握了證據就能穩坐釣魚臺結果被兇手直接反殺的炮灰。
但易文君與偵探小說的炮灰最大的不同,不是她有底牌和武力傍身,而是她——其實壓根就不知道真兇的身份。
不,或者說,易文君只知道其中一位行兇者的身份,而不知道背後的真相。
就像易文君在大廳內告訴大家的那樣,這起事件其實有些複雜,嚴格來說是兩起案件糅雜在了一塊兒,所以才會呈現出一種古怪不和諧的狀態。
原本易文君也不該這麼快知道這件事的緣由,但奈何系統的“就地取材”實在是取材太過,因此易文君幾乎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暴風雪山莊”在現實中的原型,也從受害者的死法找到了現實的對應,最後又從眾人的表情和反應中找到了那個破綻所在。
至此,易文君已經明白了一半的真相,而至於另一半的真相……易文君覺得,某位“兇手”應該會給出她想要的線索的。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釣魚呢……”
易文君心情頗感微妙,雖然身體上已經感到十分疲憊,但心中卻隱隱雀躍,一種“事件盡在我掌控之中”的釣魚佬的底氣升起。
“這一次……會成功得到答案嗎?”
雖然她鈎直餌鹹,雖然傳聞釣魚佬什麼都能釣到就是魚釣不到,但關鍵是對方不是魚,而且還一點都不聰明啊!
“穩了穩了。”
什麼暴風雪山莊,什麼邪神獻祭,什麼鬥智鬥勇,都不帶理會的。
她要一通亂殺!
她要一命通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半小時後,也就是早晨六點左右,起居室窗外的天空終於慢吞吞地亮了起來,而易文君也終於等到了第一個拜訪者。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位來拜訪的竟不是那兩個掌控欲爆棚的王子,而是向來低調的鄧莫爾司祭。
鄧莫爾司祭來到起居室後,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道:“克裡斯汀女士,你知道你在做多麼危險的事嗎?你獨自坐在這裡,就像是一隻無助而待宰的羔羊,那名兇手只要心中有半點動搖、對你生出一絲細微的惡念,你就會喪命於他的手中,再沒有挽回餘地。女士,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這是來自聖主的祝福,請你好好珍惜。如果你坐在這裡的原因是有某個必須要得到的答案,那麼如果你信任我的話。你可以將問題交給我,由我在這裡等待,為你詢問。”
易文君微笑著,不答反問:“鄧莫爾司祭,說到信任,我現在倒還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半個小時前,當路西恩殿下問司祭你是否發現了什麼線索,你回答沒有,但這其實是謊言,對吧?所以鄧莫爾司祭,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鄧莫爾司祭沒料到易文君會提出這個問題,稍作沉吟後,緩緩答道:“如今事已至此,那麼告訴女士你答案也沒有關系。是的,當時的我的確發現了某件事,但為了大家的安全,我還是決定暫時將這件事隱瞞下來,避免驚動對方。”
“你到底在客廳裡發現了什麼?”易文君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