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白露便直接道:
“我有個朋友幼年時中毒,導致腦袋裡有淤血,我便去焦邑請華大夫去救治,這般在焦邑多待了一陣子,也就熟識了,”
頓了頓主動道,
“也不知道華夫人生了男孩還是女孩兒……”
其實白露一說,戈唱就有些想到她的身份了,因為她到了臨安後,跟焦邑透過信,當時二孃就提過華無暗去往慶陽的事情。
只是那時候,誰都沒想到慶王會登基稱帝。
說起來這事也跟她有關,因為高世君過完年沒多久就去找她,後來發生水患、瘟疫,他哪裡還有精力關注京城,等回過頭,慶王已經順利登基。
後來把防治疫病的坊子、法子獻給朝廷,除是她要求的,也是高世君的一次試探,錦乾帝的反應是送來褒獎賞賜,說明至少目前來說,雙方暫時都沒想過起戰火。
不過,既然這位白露是準王妃,怎麼慶王登基後,她竟然在此地露面呢?
別說她還不是真正的王妃,沒法言正名順的被冊封為皇後,這放著其他地方不去,偏偏來藩地……戈唱估摸,這位曾經為慶王出生入死的準王妃,應該就是為了躲避新帝才來此的。
至於為何躲避,無非要麼是跟新帝為什麼事生了嫌隙,不願入宮,要麼就是新帝兔死狗烹,成事後不想兌現承諾,還想殺人滅口,才導致她逃到藩地的。
戈唱這一會兒是心思百轉,按說既然已經猜測出對方的來歷,本該是值得忌憚的,可對方如此坦誠,她實在做不出防備,便道:
“生了男孩,前幾日才剛通訊的~”
白露一怔,她其實只是隨口一說,並未想到對方回告知什麼,因為若是這般回答,那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就已經暴露了……
可是,如果週二娘敘說,還帶了絲私人情感的話,那今日這不過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從戈唱的所言所行,再從當地人對她的態度,就能知道,此人雖為女子,卻行的都是聖賢之事。
當即微微一笑,迎著濕潤的風,眺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喟嘆道:
“所謂一見如故,古人誠不欺我。”
倆人都坐在船頭,白露說的又有些沒頭沒尾,可戈唱一瞬間便聽懂了,她以誠相待,她也瀝膽披肝。
人與人之間,可能相處很久之後,反而是相看兩生厭,而有的人,不過萍水相逢,卻似乎是天生的摯友。
彼此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快到了島上,這裡本來有個村子,暴雨湖水上漲被淹了,有些村民逃了,有些則永遠留在了這裡。
現在水位退了,那些村民陸續回來,雖然都提前服了藥,但為防止出意外,戈唱還是帶人來看看是否安全。
本來這些事兒,南王是分發給其他大夫的,但戈唱這陣子跟高世君不對付,便主動來了,反正她已經有了抗體,倒不怕什麼。
白露過來時,當然提前打聽過南王,知道他還算個講道理的藩王,且很奇怪的是至今未娶王妃,所以她也沒想到戈唱跟南王的關系。
雖然跟著來了,但戈唱不準他們上島,怕萬一有疫情被感染,約好何時來接,便帶著三個徒弟離去了。
白露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船家問:
“公子,可還要往太湖深處轉轉?”
白露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