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萍見他神色不對,趕緊勸解道:
“這種事很正常,人的處境在變,無論是性子,還是處人做事肯定要跟著變化的,所以這不是你的錯,等丁公子見的多了,適應了,自然就沒事了,話做事注意一些即可。”
傅傑經過提點,茅塞頓開後就一通百通了,瞬間聽懂荇萍的意思,是說丁琥沒見識,所以小家子氣,然後讓他以後相處照顧一下他的小心眼。
自此傅傑果然是注意多了,每次想去做什麼,都會這樣問一句:
“我待會去跑馬,你去嗎?”
敏感的丁琥自然也察覺到了,他雖然不喜歡之前傅傑的做派,可現如今這樣也覺得十分怪異,好像,二人的關系反而變的疏遠了。
過了幾日,傅傑去宮裡看白露,丁琥一人無聊,加上心情鬱悶,便獨自出去逛街了。
可自己一個人也實在無趣,等午後回來,竟然被白大人叫住了。
因為倆家前門並不面對著同一條街,所以丁琥並不知道隔壁就是白府,這一回是在離傅宅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時,被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喊住了。
他並不認識白大人,被帶到一馬車前,就見一中年人倆開車簾,笑容可掬道:
“你跟我家阿傑可是好友?”
丁琥見他身著官府,忙作揖道:
“請問您是哪位?”
白簡道:
“某姓白,你應該聽過,我是阿傑的生父。”
丁琥一怔,然後便木愣愣的被請進了馬車裡。
白簡很是巧言令色,假模假樣問了丁琥的來歷,他也不記得什麼邱寡婦了,倒是丁琥,自己主動提起了曾經的恩情,還再次誠懇的作揖道:
“若不是您結下的善緣,就不可能有我們母子的今天,小侄感激不盡!”
這場面若是讓傅傑或者白露看到,不知道怎樣一個心情,反正,施恩施成了習慣,也不是好事。
白簡這才想起來,他那時不喜傅氏,傅老頭看的太緊,又不能納妾,乍見一年輕小媳婦,聽聞住在鎮子邊的村裡,家丈夫病重,便起了施恩肉償的歪心。
還未來及實施,就遇到董源,看他性子傻愣愣的,便裝出一副高潔志士的姿態結交,又從傅氏那裡騙了不少銀子,終於藉著董源的幫助尋機跑了。
未料到如今竟結了善緣,便藉著丁琥的好感,將一個老父親、掛念孩子的心情表達了一番。
丁琥很是理解同情,但礙於傅傑曾經表露過的心思,便為難道:
“這不好辦啊,您知道,當初……阿傑一直記在心裡,畢竟他對傅家老太爺十分尊敬。”
白簡能找上丁琥,自然是因為一直盯著傅家,發現出現了一個生人,開始還以為是新小廝,後來盯梢的說不太一樣,再去西京書院打探過,得知傅傑有這麼個玩伴的存在,一起去的書院,便動起了心思。
從例制來說,他以舉人之身進入仕途,能做成個四品京官已經是祖墳燒高香了,當初能達到二品大員,完全是先皇走後門。
可在這樣無過錯的情況下,降級調來京城,擱誰都不爽,但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