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怪這個,只是、只是這事兒著實讓人吃了一驚,你竟然也瞞著我了~”
傅傑無奈道:
“這可不是小事情,我怎麼敢隨意說,就是我,大姐也不是什麼都說的。”
這下丁琥終於平衡了點,便問了一些白姐姐的身體狀況,知道大好了,終於放了心,二人又高高興興的出去跑了馬。
這回回來時日久了,傅傑自然也能看出好友的一些不對勁,那就是情緒很不穩定,喜怒無常。
大多數時候,倆人都跟從前一般,可偶爾只要他不小心說出一些話,他就不高興了。
就好比之前讓他別寫字了,跟他一起去跑馬,譬如他正在看書,傅傑叫他一起出去逛逛,丁琥就很容易發作,有一次甚至說了句:
“我又不是你的小廝,你要做什麼我都得陪著!”
一時讓傅傑莫名其妙,白露又不在,最後沒法子,便去問了荇萍。
當日白露受傷,她不在場,但被高鶴罰了,一直在養傷,現下好了,繼續教授傅傑丁琥功夫,相對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峻,大肚子的淩草,她更親近些。
荇萍雖然說的不多,但對人情世故也不是不懂,當即聽完後便有些明白了,便問道:
“從前你們是怎麼相處的?”
“也是這樣啊,” 傅傑撓撓頭,“小虎子喜歡讀書,會不會是我打擾到他讀書了,所以不高興的?”
荇萍笑道:
“哪裡是啊,是你們都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一般了,特別是在身份、家境上,你來了京城後,你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丁少爺心思重些,估計是有些不適應了。”
傅傑還在納悶:
“差距?”
荇萍也認識邱娘子,便道:
“你想想,你用的一方硯臺,一套筆墨,一身衣裳鞋子,都快趕上人家一年的收入了,你覺得送給他好東西就表達了友好,可有些人生來自尊心強,加上丁少爺念過書,好歹也是個秀才,原先在西北不覺得,還以為你們一樣,結果來了京城,發現你們的天差地別,你說他會不會多想?”
傅傑似懂非懂:
“可我真沒想什麼啊,我還是一樣的,他考上秀才,我沒考上,我也沒嫉妒啊~”
荇萍上次犯了錯,捱了罰,雖然白露醒來沒有責怪,還送了很多東西表示安撫,但她這回照看傅傑,只會更盡心些,遂道:
“怎麼會一樣,你連秀才功名都沒有,就有了可以往宮內遞牌子的許可權,你知道多少人,考了功名,在官場上混了一輩子,讓陛下記住名字都難啊!”
傅傑一時愣住了,忽然想起錦乾帝讓他跟著一起去書房,讓他站在帷幕後聽聽他跟大臣議事,允許他去宮內的大書房找書看,令禁軍副統領做他的師傅……
這待遇,基本趕上皇子了。
被荇萍一提醒,他忽然想起某次無意跟丁琥提起,說在帷幕後站了好久,累死了,當時他沒有說什麼,可那個表情,十分變幻莫測,最後淪為一個撇嘴。
他當時沒想太多,可現在想想,其實是覺得他在炫耀吧?所以……那是一種譏誚,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