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就告退了。
傅傑一直垂著頭不作聲,高鶴這時候起身出了案桌,
走到他跟前,和顏悅色道:
“別害怕,有什麼心裡話,大可對我說。”
他這時候用了我,算是親近的表示,傅傑只覺視野裡一片明黃,耳邊的聲音十分溫和,心裡頭那點記恨淡了很多,反倒是惶恐不安了起來。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高鶴誘導道:
“這裡沒有別人,我與你姐姐,情分非常,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家,把我當成兄長,有什麼就說什麼便是。”
什麼叫做當成自家?當成兄長?
傅傑更愣了,這時候外頭傳來衛漁的聲音,高鶴傳喚進來,附耳說了幾句,便聽他忽而對傅傑道:
“這樣吧,你姐姐想見見你,我送你過去吧~”
就這樣,傅傑完全在呆呆傻傻中,連同聶勝一起又被帶出了皇宮,而且,還是在皇帝的陪同下。
兩輛馬車左轉右轉,很快便到了一處宅院前,早有侍衛進去控制住了,內有人開了門,馬車直接進去,裡頭站滿了侍衛,陳凱率先上前跪拜。
高鶴走出來後,其他內侍才伺候著傅傑聶勝也走下來,這院子正是白露租賃的,裡頭不止她和彩鳳幾人,還有傅三叔一家。
傅傑聶勝被領進一間屋子,高鶴則由衛漁引去了另一間,一掀開簾子,就見白露獨自坐在桌前,滿臉沉鬱。
剛才衛漁來報,他帶人去請,結果白露死活不跟他走,也不能硬綁著進宮,高鶴只好自己過來了。
多日未見,人變得更高、更豐腴了,稍稍黑了些,眉宇間卻多了幾分英氣。
揮手讓內侍侍衛都出去,高鶴徑自走到她側邊坐下,初秋的日頭從窗格子間灑下來,倆人默然無語了一會兒,高鶴才開口道:
“為何不回來?”
陳唱報來訊息後,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最後派了郭勃去江南,待陳唱回來,便見到了及笄時送去的那尊三龍二鳳冠。
這是徹底拒絕的意思了。
白露沒說話,她覺得跟他簡直就是雞同鴨講,倆人的需求本就不同,後來的世界,更是越離越遠,已經完全說不通了。
高鶴只好繼續開口:
“你是不是還在為從前的事情生氣?”
頓了頓道,
“自從巡視回來後,我可沒有再騙你了~”
白露以為自己可以冷靜面對了,但聽了這信誓旦旦的話,胸口一口火氣噌的冒了上來,寒聲道:
“莫非天仙樓的月落姑娘,還有魏大人家的小姐,聖上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