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傻了眼,一個多時辰前才吃了東西,此刻又是兩碟菜一葷一素,一盅雞湯,一碗米飯,他知道肯定是衛漁勸說的,想想關切總比憎恨好,便坐下慢慢的吃起來。
白露則是出去和大家夥兒一起用的餐,高鶴進來,每次都是王峻親自迎接,他又帶著帷帽,每次也不通報,所以像傅傑這種不怎麼管事的,又沒去白露院子的,根本不知道。
今兒送藥都是王峻陪著淩草來的,不過不僅是府裡的事情,還有外頭高鶴交待的事情,所以王峻也不能時時陪在旁邊。
好在他把衛漁介紹到了各處,加上淩草的幫襯,高鶴不出院子,也過的遂心應手。
到了晚上,白露徑自睡去了旁邊的廂房裡,門也自內拴緊,結果半夜裡,還是被高鶴摟抱的醒了,當即沒好氣的道:
“你非得這般惡心人的做派嗎?”
高鶴囁喏道:
“我也不做什麼,只是不抱著你,實在睡不著……”
白露忍不住想罵人,可剛一張嘴瞧見他瘦削的臉,想起衛漁說的話,又沒法出聲了。
當即扭過身,背對著他睡去了。
第二日白露醒的挺早,高鶴照例沒回來,她用過飯後問了問傅傑的情況,便回去做布兜。
一個白日高鶴沒來,傍晚時秦樓過來,眾人才知道原來是高鵠病逝了。
因為已經不是帝王的身份了,也沒有按照帝王規格發喪,所以無論是宮裡,還是外頭都不需要守孝。
其實按真正的規制,像高鶴還是需要守一守孝的,不過誰也不會傻乎乎的跑去跟皇帝說,你該給你曾經的皇位競爭者守孝~
何況,皇帝早過了弱冠之年,不僅沒有子嗣,連老婆都沒有,若說一時挑不中皇後也正常,可侍妾通房都不見,實在是不得不引人遐思啊!
於是,朝中再次提及選後的事情,甚至也有人建議,哪怕先找不到合適的皇後人選,也可以先納妃啊,總之,皇帝得有子嗣。
先前此事交給了朱家,他們勉強算作高鶴的母族,倒也尋常,可名單報上去了,卻再沒有了下文。
於是就有人從各種途徑,開始去打聽高鶴的意圖,當然,也有人精猜測是不是跟白大人家有關,畢竟,今上本來跟他家嫡長女有婚約,但在前皇的默許跟助推下,給退了。
可錦乾帝只是把人調來京城,降了品級而已,上回禦史參了白簡,錦乾帝還維護了一番,莫非,是想再續前緣不成?
這重重的猜測,最終由朱家彙聚到了碧璽耳朵裡,高鶴這幾日忙著陪白露,還有高鵠的事、朝廷的政務,也沒有過去,碧璽便派護衛送信去宮裡,讓過來一趟。
於是,在高鶴知道白露可能不孕後五日,終於把此事告知給了母親和師父。
碧璽本來沒什麼,江山誰坐說實話她並不是很關心,只要國泰民安他們這些人能安穩度日就成。
兒子走到這一步,她也明白是半迫半就,好在沒有勞民傷財生靈塗炭,她為什麼不支援?
總比高鵠在位,要時刻防範他削藩的強,也比為了避禍,隱姓埋名茍且偷生的好。
可現如今既然已經坐上了這個位子,萬事就不能任性,雖然很喜歡白露,也很支援兒子不貪色導致後宮亂,但碧璽也得勸道:
“除非你現在就禪讓,否則無論是娶個能生的,還是過繼,現如今說這話,別說將來到底能不能成功,就說你總是無子,底下的臣子們,肯定容易生出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