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唐煦遙低頭,唇瓣輕碰美人的眉心,“我的寶貝。”
“你真願意跟我一起去林同村辦案?”
美人挪動身子,往唐煦遙懷裡擠了擠,緊緊地偎在他臂彎裡:“我不想連累你,你是皇帝的侄子,你出事他們都要擔心的。”
“那你就不是父母的寶貝了?不是我的寶貝了?你身子不好,又時常如此勞累,我就不擔心嗎?”
唐煦遙用力摟抱著江翎瑜瘦削的身子,哄著他:“霖兒,你年紀還小,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只有我在你身邊才能放心。”
“胡說,”美人嘀咕,“我都二十二歲了。”
“那又怎麼樣,你永遠比我小五歲。”
唐煦遙滿眼寵溺,揉揉美人的頭發:“弟弟就是要聽哥哥的話。”
“他們都說我長大了,要快些成家立業了,我父親找人說了幾次媒,偏要我早早成婚,我不想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本來人活著就好累。”
江翎瑜像小貓似的蜷在唐煦遙懷裡,覺得這樣很舒服,很有安全感,笑說:“只有我的簡寧把我當成小孩看,買我最喜歡的東西來哄著我,真好啊,可我確實已經不是孩子了,路好長,沒有你陪我,我可怎麼辦。”
“你父母對不起你,”唐煦遙說,“待有機會相見,我會為你討個說法。”
“有什麼用呢,”美人自嘲似的笑,“回不到從前了,討來說法怎麼樣,沒討來又能怎麼樣,只是僥幸你我沒有錯過,這就是對我那思念你的十多年來唯一的慰藉。”
本來唐煦遙提起江家父母,還沒那麼生氣,現在聽江翎瑜說想了自己十多年,忽然怒火中燒,他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後來重病纏身,病發痛不欲生之時,會不會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哥哥,明明從前只是一點不舒服都會來哄著他的,為何如今那麼痛都不見哥哥了呢?
唐煦遙走後,江翎瑜不肯再去結識新的玩伴,把自己關在臥房裡,孤獨了那麼多年,強忍病痛那麼多年,重逢之後,竟連一聲責怪都沒有,只是欣喜,唐煦遙恍然想通了這些往事,心裡像是刺進去許多鈍鏽的刀尖,隨著心跳疼痛不已。
唐煦遙沒摟抱江翎瑜的那隻手猛地攥拳,骨節“咯嘣”一聲響,江翎瑜不知出了何事,有些驚惶地坐直身子:“怎麼?”
“霖兒,你,你小時候腹疾發作時,會不會想起我,我,時常將你抱在懷裡哄著,後來又不見我,會不會恨我.......”
唐煦遙聲顫:“你與我,這麼多年分別,再見我時竟一句,一句責怪都沒有。”
“簡寧,你怎麼了?為何突然提起這些?”
江翎瑜見唐煦遙如此,一時間不知所措,可還是有問有答的,把實情告訴他:“我當然想你,你走時也小,我當時還想,要是還有機會見面,我不認得你該怎麼好,你說責怪,我不要責怪你,簡寧,我最喜歡你了。”
江翎瑜掙紮著將蓋在身上的大氅掀開,坐直了身子,將唐煦遙摟在懷裡,藉著今日之事說了實情:“你可知道,當時我不知你就是我幼時玩伴,我曾問你,你對我這麼好,又讓我睡在你懷裡,這算不算是在一起了,你說算的,我就想,要是我喜歡了別人,寧兒哥哥要是再見到我會不會很傷心,我就想著要不和你說個明白,斷了算了,可我實在太喜歡你了,我捨不得,後來知道你就是寧兒哥哥,我當真是又哭又笑了一宿。”
“你喜歡別人我也不怪你,”唐煦遙已然有些哭腔,“是我對不起你,一別數載,不聲不響地就走了,並非我本意,可終究是辜負你了,你多恨我都是應該的。”
“我不要,”江翎瑜摸索著給唐煦遙擦眼淚,“我最喜歡你了,你也是我幼時唯一的玩伴,他們都怕我母親,只有你不怕,與我一同捱了這麼多罵,你也陪著我,我就很感激了。”
“我一定會給你討個說法的,”唐煦遙恨極了江懷,對著江翎瑜也不好表露,只得平穩一下心緒,柔聲道:“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心肝寶貝。”
“咦,可是你說的再也不分開了,”美人認真起來,“那你調回邊疆打仗,要不要帶我一起去?”
“一起去。”
唐煦遙眼尾還有淚痕,涼森森的,見美人湊近了,就望著他笑:“以我夫人的性子,絕不會留在府上等我回家,我夫人更願意和我共赴邊關,小壞貓,我依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