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很大,只有兩張椅子,是並排放的,離得還很近。
唐煦遙幫美人脫了大氅,疊起來擱在窗戶邊的條案上,順手將窗戶推開些:“霖兒,一會唐禮會送點茶來,你喝了暖暖胃,平時我記掛著你身子不好,倒是不許你喝什麼茶,如今新收了些正山小種,你是能喝的。”
“我喝過,”江翎瑜等著唐煦遙坐過來,“皇帝賞給我父親好些呢,武夷山大紅袍,正山小種,金駿眉,還有些明前龍井。”
“龍井你可不能喝,”唐煦遙也脫了大氅,回去坐在美人身側,“我得盯住了你。”
江翎瑜自窗戶撬開的那道縫,瞥見一簇火光,原是僕役打的燈籠,為唐禮照亮,想必就是送茶來了,隨口問:“怎麼了?”
“龍井茶性寒,”唐煦遙說著,搓熱了手,覆住江翎瑜的腹部,掌心輕輕在他臍周柔軟的餘肉上摩挲,“你喝了肚子不舒服。”
說話間,唐禮呈了茶,只有江翎瑜的,沒有他家主子的,按理說管家呈茶後就得走了,唐禮也不走,但江翎瑜也沒細想,端著就抿了口,這正山小種是精品,嚥下後舌尖還是甜滋滋的,滿口餘香,跟皇帝賞給江懷的沒什麼區別,都那個味。
待江翎瑜飲過茶,唐禮忽然畢恭畢敬開口:“江大人,您大抵知道,茶是大婚聘禮之一,您喝了平陽王贈的茶,可就算是答應給我們將軍做夫人,要嫁進平陽王府做媳婦了。”
江翎瑜端著茶盞子一怔:“?”
唐煦遙剛才出門去了,原來是跟唐禮串通這個?
江翎瑜耿直回話:“我,我不知道。”
“沒事,霖兒只要知道,這輩子非我不可就是了,”唐煦遙勾起指頭,撫摸江翎瑜的臉頰,“剛才竟問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著。”
唐煦遙輕笑,柔聲說:“霖兒,我不許你不喜歡我。”
唐煦遙還是決定做情愛裡的暴君,江翎瑜走不了,那才能有後話。
江翎瑜攥著唐煦遙的手起身,轉而坐在他腿上:“那你伺候伺候我,高興了就喜歡你。”
唐煦遙點頭:“嗯,回臥房好好伺候,先用膳,這鍋裡的水都滾開多時了,我煮些肉餵你吃。
江翎瑜見狀要從唐煦遙腿上下來,唐煦遙不許,摟住他的身子不讓動彈:“乖,坐我這。”
江翎瑜摟著唐煦遙的脖頸,小聲嘀咕:“事先我可不知道你竟是個瘋子。”
“哼,”唐煦遙笑了,那筷子夾起一片涮好的肉片,裹滿了醬汁送到江翎瑜口中,懶懶地問他,“後悔跟我在一起了?”
“沒有,”美人雪腮被涮肉填得鼓鼓的,含糊了聲,“我喜歡。”
“能受得住我這古怪性子。”
唐煦遙湊上去舔掉江翎瑜唇邊蹭到的醬汁:“你也是小瘋子。”
江翎瑜軟哼一聲:“那受不住又怎麼辦,你可不讓我走。”
“就不讓走,”唐煦遙夾來一個小小的水晶包子送到江翎瑜唇前,“寶貝兒,嘗嘗這個。”
水晶包子皮糯糯的,裡頭肉汁不少,加了馬蹄口感甚好。酥肉外殼很脆,裡頭醃得入味,不腥不羶,還很有黑胡椒的香味。開水白菜自不必說,大到宮廷夜宴,小到權臣世家,這例菜都是很尊貴的,能象徵身份,做法很講究,鹹鮮口的湯汁,菜也軟爛,江懷每每大宴賓客,都要做這道菜,還會留出很多鮮美的湯來,為江翎瑜汆燙些嫩魚肉,讓他多吃些將養身子。
雖說江翎瑜不貪嘴,但每樣都吃一點,湊在一起還是很多的,最後還喝了幾口涮肉湯,燙過羊肉的清水滿是油花,搭上煮軟了的白菜葉,捏些細鹽,實在好喝。
唐煦遙抱著美人,拿絹子為他擦拭唇角上的一縷油痕:“吃好了嗎?”
“嗯,”美人擠進唐煦遙懷裡,“酥肉好吃。”
“那也不能吃了,你身子不好,仔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