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聖上指點,”廖無春說,“臣這就去查。”
皇帝對這事好奇,也不算那麼好奇,他畢竟日理萬機,心力有限,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既然提起江翎瑜,就順便問問保定府:“駱青山與將士們都到了麼?”
“今日剛到,”廖無春如實說,“接到線人密報,駱青山到保定府就將涉事地區命人圍住了,做事倒是很麻利的。”
崇明帝也很滿意,人比人氣死人,這回一提陳蒼,著實生氣:“那如此,今後的事就多派遣駱青山去,那陳蒼外調,可是很愛享受,總是把朕的事放在後頭。”
廖無春也看出來了,這話一說,挺像是陰陽怪氣:“皇上聖明,幸好給了駱青山一次機會,一比才知道。”
崇明帝還是照舊不會生廖無春的氣,他只是覺得,能被明裡暗裡的說上幾句,都是因為自己曾信任了陳蒼,這橫豎都是個錯,順理成章都將氣撒在他身上:“看陳蒼這些日子的表現如何,不行就把他撤了,要是唐煦遙沒將他要來,只讓駱青山跟隨左右,大抵也受不了那麼重的傷,險些讓朕失去一位宗親。”
廖無春很震驚:“?”
將軍自古九死一生,唐煦遙當年確實傷得重,昏迷三天三宿,險些葬在黃沙漫天的邊塞,但這能怨陳蒼?那一場戰役,沒了主帥,群龍無首,陳蒼接過虎符,硬著頭皮替唐煦遙帶兵沖鋒陷陣,以少勝多,那是他不可磨滅的功績之一。
他成為名將的那一年,甚至比唐煦遙剛出山時還要年輕,僅二十二歲,就聲震四海。
陳蒼是變壞了,不如從前有靈氣,奢靡無度,居功自傲,可那也得一碼歸一碼,就事論事,差點害死唐煦遙,這點廖無春不承認。
話說至此,可不能再接了,廖無春覺得很快就要出人命了,手上雖有不少人的血,可不願意多一個枉死鬼,於是岔開話題:“聖上,您怎麼臉色不佳,身子不適麼?”
崇明帝似是也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不對了,但他是君主,怎麼可能認錯,只順著廖無春給的臺階下了,擱下筆:“給朕揉一揉額角,批摺子太多,有些累了。”
這天轉眼之間就黑了,京府內飄著菜香,因為駱青山和莫羨都在此居住,要拿招待客人的規格操持每日菜品,比起平時為江翎瑜將養腹疾做得那些寡淡羹湯的氣味,只是鹹鮮,確實很香,唐煦遙都有點餓了,但江翎瑜一直沒什麼胃口,推著唐煦遙起來:“快去正堂用膳吧,他們大抵在等你。”
“我不去了,”唐煦遙伸了個懶腰,邊說,“小美人這是想逃避晚膳,大夫千叮嚀萬囑咐不能任性空著肚子,又不乖,我走了你就不聽話。”
江翎瑜闔著眼,軟哼一聲:“ 不走我也不聽話。”
唐煦遙握著美人的細腰捏了一把:“快說晚上想吃些什麼,我叫唐禮給你做。”
江翎瑜自唐煦遙從外頭回來就沒起來過,是腹中有陣陣的痛感,從胃到心窩處像讓火灼著,很不舒服,想著是開門帶進來的涼風鬧得,覺得不要緊,躺著窩在被子裡也還好,但唐煦遙都把話問成這樣了,江翎瑜只好說實話:“我腹中有些不適,疼得慌,不想吃。”
“什麼時候開始不好受的?”
唐煦遙忙將手伸到被褥裡摸摸,攏著指尖在美人腹部輕輕按了按,很焦急:“疼了這麼久,怎麼不跟我說呢?”
“不是很厲害,沒事的。”江翎瑜往唐煦遙手邊蜷了蜷身子,想讓胃和他熱乎的掌心貼緊些,暖著就好受一點,依舊闔著美目,看不出來是睡了還是閉目養神。
唐煦遙察覺到了美人往自己手邊挪的動作,就有意按得更緊些,覆著他溫軟的腹部揉搓。
“揉這裡,”江翎瑜握著唐煦遙的手,擱進寢衣裡頭,讓他有些粗糙的手掌直接碰著自己肚子上軟嫩的肌膚,停在胸骨正下方,唐煦遙摸著像是心窩處,江翎瑜抬起頭來與他對視,晶瑩軟翹的唇瓣囁嚅,“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