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今日天黑之前給我遞過來就行。”
江翎瑜猜透了莫羨這些人的心思:“我想你們是將信件截了,當時謄寫了兩份,一份送到你們主子那,一份送到我這,扣押原件,待日後東窗事發,讓周竹深的處境雪上加霜?”
莫羨愣了一下,既然江翎瑜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值得承認:“大人英明。”
“少拍我的馬屁,”江翎瑜接著說剛才的事,“你們想得甚好,沒接到回信就不動手。可劉知府與周竹深難說已經來往了多少年,依照這信上內容推斷,劉知府一定是先將我和將軍的行蹤透露出去了,要是這回沒了答複,保不齊他們狗急跳牆,萬一你們行蹤也暴露,怎麼辦?”
莫羨乖乖挨罵,只有唯唯諾諾的份:“是,大人說得是。”
怪不得廖無春說做事不要怕麻煩,江翎瑜計謀過人,知道應該怎麼做,果真還是莫羨低估他了。
江翎瑜多病,身子孱弱,看起來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在眾多人眼裡,他活著就是茍延殘喘,沒想到他深諳算計人心之道,真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那江翎瑜是不是茍延殘喘,這些事還重要嗎?
唐煦遙覺得重要,江翎瑜自己就不以為意了,說話之際,唐煦遙還緊盯著江翎瑜,望穿秋水似的眼神,滿是憂慮。
“今晚之前將原件給我,”江翎瑜不知道唐煦遙在看自己,自顧自吩咐莫羨,“明日午時前,要把我謄寫的信件送到劉知府那,信使容貌生疏之事,我想你們是有辦法解決的。”
莫羨見江翎瑜對東廠的事如此瞭解,也沒了辯駁的餘地,只好規規矩矩地應允:“好,我知道了。”
莫羨走後,正堂就空了,江翎瑜再無顧忌,起身讓唐煦遙坐下,自己則坐到他腿上去了,拿著紙條遞上去,順勢偎在他懷裡:“你看看,皇帝的意思豈不就是逼著平陽王應允這門婚事?”
“什麼叫逼著,”唐煦遙一手抱穩了江翎瑜,邊看邊嘀咕,“我能娶你那是光宗耀祖的事,皇帝是個老色鬼,我還怕他饞你呢,早些讓你過門才好,他也就沒指望了。”
江翎瑜伸出食指,挑著唐煦遙的下巴尖,逗他:“外人可說我攀高枝呢,要嫁的人是王長子,一腳就邁進紫禁城的門檻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躋身皇族之列。”
“誰啊,廢話還不少。美人,你告訴我是誰說的閑話。”
唐煦遙和顏悅色,捧著江翎瑜白淨的臉蛋親了又親,哄著他:“我一劍劈碎了他就是,礙著我懷裡美人的眼睛了。”
江翎瑜捂著唇笑了,待忍住笑意,又抱著唐煦遙頗有些沉重的胳膊往懷裡拽,纏著他嬌嗔:“煦遙,你都嚇著我了,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多快。”
“好好好,我摸摸。”
唐煦遙掌心覆住江翎瑜軟薄的心口,默不作聲地捂了會子,發覺確實他心髒跳得有些快,這倒不礙事,要緊的是亂,唐煦遙頓時鬆了口氣,也逗起他來:“前些日子你說害怕,我倒是還信,今日你一聽都笑了,真的怕嗎?”
江翎瑜軟哼了聲,垂下眼眸,纖細漂亮的指頭撥弄唐煦遙腰帶上的玉:“你這傻子,連哄著我都不懂,我不跟你好了。”
江翎瑜什麼都可以說,說唐煦遙傻,說他小心眼,能打他罵他,就是不能說不要唐煦遙了。
江翎瑜是唐煦遙此生摯愛,心尖上的一塊肉,就算他自己想走,也絕對走不了了,唐煦遙佔有慾那麼強,不可能是愛他就成全他的老好人。
所以唐煦遙霎時間黑了臉,將懷裡的嬌軟美人用胳膊捆住,一對雪白細瘦的腕子並在一起,攥在唐煦遙粗糙的大手裡,語調很陰沉:“小美人,你不跟我好,想跟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