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廖無春都曾在私下稱贊江翎瑜的美貌,莫羨在那陰暗的私刑房裡頭,不常出來,以為主子廖無春就夠好看了,不想京師還有這等絕色尤物,正失神地盯著,忽然聽唐煦遙喉間“咳”了聲,就慌張地收回視線,坐正了身子。
像這些唐煦遙和江翎瑜這樣出自權貴世家的嫡長子,自幼被教養詩書禮儀,非必要不允許在外人面前失態發怒,更何況是自己人,唐煦遙雖不滿,依舊正襟危坐,那點極易察覺的慍色,只在眼睛裡。
莫羨上前遞送密信時,江翎瑜心窩又疼了,微微俯身捂著肚子,唐煦遙忙起身過來,抬手覆住,給他揉一揉:“疼得厲害嗎?”
江翎瑜搖搖頭:“沒事的。”
莫羨將那半截紙擱在桌子上,輕聲問:“將軍,尚書大人是怎麼了?”
唐煦遙懶得搭理他,一邊給江翎瑜揉肚子,隨口應付:“尚書大人腹痛的毛病犯了。”
“將軍,我懂些醫術,”莫羨畢恭畢敬的,“可否讓我摸一摸尚書大人的脈?”
唐煦遙皺眉:“你懂醫術?”
“是,”莫羨如實告知,“入東廠制藥司和暗器司,都是要對醫略懂的。”
唐煦遙從懷裡抽出一條幹淨絹子,墊在江翎瑜腕子上:“尚書大人潔癖,不喜歡旁人碰他的身子,你要墊著東西才行。”
莫羨答應了,因為事先知道兩個人關系不一般,盯著江翎瑜又被唐煦遙喝斥了,就像他的主子廖無春一樣,親近倆人中的誰都盡量離遠些,摸脈時間不算長,撤了手,先問唐煦遙:“將軍,尚書大人是心窩疼麼?”
唐煦遙有些驚愕,剛才模稜兩可只說江翎瑜腹痛,不想這三下兩下,症候都說出來了,他點頭:“嗯。”
“腹疾是頑症,這我實在沒什麼好辦法,但心窩疼是因為尚書大人沒按時用膳,事不大,也不用喝藥。”
莫羨也很直白:“少食多餐,調理七天就能好些。”
唐煦遙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江翎瑜則眉開眼笑地往唐煦遙懷裡紮,摟著他的脖頸撒嬌:“煦遙,他說我不用喝藥,嘻嘻。”
“好好,”唐煦遙滿眼寵溺,低頭親吻美人的額角,“那後七天就先不喝藥了,依著你的性子。”
江翎瑜雖是出身名門,權貴世家,可他自幼被溺愛著長大,是從不講禮數的。
莫羨出神地看著兩個人擁吻,逐漸意識到,斷袖也沒什麼特別的,就與如膠似漆的夫婦一樣,不過是換成了兩名男子,也是恩愛兩不疑。
江翎瑜跟唐煦遙撒夠了嬌,偎在他懷裡,拿起那半截紙條看,莫羨起身告辭:“尚書大人,將軍,莫羨受主子之託,將信親手送到您二位手裡,如此也就沒我的事了,我先行告退。”
“等一下,”江翎瑜叫住他,“上次的信,可是謄寫的麼?”
莫羨點頭:“是的。”
江翎瑜心生一計,又問:“原件可是還在你們手上?”
“在,”莫羨說,“要是大人和將軍要,我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