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素手抬起來,扶著額頭偎在唐煦遙懷裡輕嚀:“我頭痛,快陪我躺一會。”
“好好。”唐煦遙一見美人纏著自己要抱要揉身子就高興,樂顛顛地抱著他躺下,繼續蒙著被子都弄他。
此時已是黃昏了,唐煦遙抱著美人待了一會,就準備著伺候他用晚膳,到了這個時候,劉知府的信件也送到周竹深府上了,他揹著手來回在書房裡走,心神不寧,管家上來送晚膳,讓他粗魯地推開:“不用,還用晚膳,這都火燒眉毛了。”
“這,”管家端著碗,有些不知所措,“老爺,出什麼事了?”
“我說江翎瑜跟唐煦遙這些日子上哪去了。”
周竹深越說越生氣,猛地拍了桌子,嚇得管家一激靈,大吼:“原來悄悄到了保定府!皇帝他欺人太甚,這還不是懷疑到我頭上來了嗎?”
“老爺,”管家齒間“嘶”了聲,“我記得您說,保定府的事,您並沒有參與多少。”
“是,這次我也能順利脫身,”周竹深咽不下這口氣,“皇帝這是做什麼,為了江翎瑜那個不男不女的毛頭小子,扣我俸祿,縱容唐煦遙辱我,我也曾是忠臣,他怎麼一點舊情也不念了?!”
管家:“?”
周竹深是什麼樣的臣子,管家沒權討論,但是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首先排除忠臣。
什麼忠臣,在文華殿刺殺皇帝親授正二品大員江翎瑜的忠臣嗎?
“將何蓉叫來。”
周竹深左想右想,目前只想到了一個他能辦這件事,回頭見管家走得慢,大聲呵斥:“走快些啊!”
管家唯唯諾諾:“是是是,這就去。”
保定府,京官驛所內,唐煦遙正哄著美人多吃些魚糜羹,跪著坐著都不舒適,嫌這床板硌得慌。
其實京官驛所已經是全保定府規格最高的住處了,陳設被褥比當地官員只好不次,但兩個人出身名門,家裡的用具都是黃花梨打得,找匠人磨了又磨,褥子衣裳是織造司的二等品,一等只供皇家使用,僅次於紫禁城的用料,連靠枕都是名貴的翡翠磨去稜角,自然是怎麼待著都舒服。
不是郡王和太傅奢靡,功臣府上,黃花梨和翡翠石料是皇帝特許發放的,織造也是他特批的二等品,別人沒有。
江翎瑜皺著眉,在臥房裡待了一天,也開始腰痠背痛,昨日在馬車上受涼了,腸胃一直不舒服,陣陣隱痛,還是唐煦遙揉著腹部他才不鬧著疼,現在隨便吃些東西就脹得慌,直犯惡心。
這裡的魚肉不如京師的好吃,怪江玉和唐禮出去買了些沒見過的魚,不腥,但也不鮮了。
“不要吃了,”江翎瑜躲開唐煦遙遞上來的勺子,環抱著細瘦的腿,倚著床圍子坐在不遠處,滿眼委屈,“簡寧,我難受。”
“怎麼了,”唐煦遙忙將碗放下,到了江翎瑜身邊,“肚子又疼了嗎?”
“胃好脹,你摸一摸。”
江翎瑜攥著唐煦遙的手腕往懷裡拽,讓他摸著胃,小聲嘟囔:“給我揉揉好不好?”
“晚飯吃得不好嗎?”
唐煦遙摸著美人的左上腹確實有些鼓脹,把他攬到懷裡,手伸進他的寢衣內,按著他腹部那塊發硬的地方輕輕揉,全然不敢用一點力:“我記得你上次胃脹,還是在你府上,甜湯吃撐了些,尚且沒這麼厲害,今日這是為何,才吃了幾口羹湯就脹成這樣?”
江翎瑜犯腹疾就待不踏實,躺著不行,坐著也不行,時間長了竟也不見好,越來越難受,剛吃下去的東西在胃裡翻湧,裡頭被烈火灼過似的那麼疼,慌忙抬冰涼的素手掩住唇,輕咳幾下,聲息逐漸微弱:“簡寧.......我犯惡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