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點頭:“成,我這就叫他來。”
江翎瑜尚且腹痛難忍,無法起身,也沒什麼力氣,現在只能讓唐煦遙抱在懷裡,唐禮進屋時,唐煦遙正問江翎瑜怎麼抱著他更舒服些,手也是慢慢地挪,生怕碰著他的下腹。
美人這腸絞痛是碰也不行,原本就疼痛無比,稍重些磕碰,更是痛不欲生,唐煦遙的動作皆是輕到不能再輕,美人還是連連皺眉,時不時就屏息忍痛。
美人見了唐禮,還未從腹痛中緩和,額前有些冷汗,故而很顯虛弱與疲憊,美人握住唐煦的手,跟唐禮說:“今日親王冊封,特備下全天的席面,還有一鍋羊肉湯,唐禮,你挑些世子爺愛吃的菜送來,世子爺愛喝湯,也記得盛一大碗羊肉湯來,肉少放些,他風寒初愈,脾胃虛弱,吃不下許多肉的。”
唐禮行禮:“是。”
唐煦遙為美人整理著被褥,溫聲道:“夫人,你都病了,心裡想著的竟還都是我。”
“小狗乖,等你的風寒好利索了就可以大口地吃肉了,”美人抬手,揉揉唐煦遙的腦袋,“我希望我的小狗胖胖壯壯的,好不好?”
唐煦遙乖乖點頭:“好。”
這會子,唐禮叫了江玉一起來送餐食——如今江府人比往昔多得多,不細管就要亂套了,得益於唐禮的提攜,江玉就也成了總管家,兩位總管家,平時的活計一人攬著一半,江玉雖不如唐禮伶俐,也不夠會來事,但好在聽話,這次的餐食只挑了唐煦遙愛吃的,因為江翎瑜遵醫囑不能進食,李思衡又說過熱敷腹部可以減輕絞痛,江玉就送了個少裝些熱水的羊皮水囊來,放下食盒,把水囊遞給江翎瑜:“世子夫人,這是給您暖腹用的。”
唐煦遙見狀,挑了挑眉:“真是難得,與我初見江玉時那股子蠢勁天差地別了。”
江玉知道,唐煦遙是在提自己私自把江懷叫來,於是愧而低眉:“世子爺,那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承蒙世子爺和世子夫人仁慈,我才有繼續在江府伺候的機會。”
江玉說著就跪下了,唐煦遙不為所動,江翎瑜卻嫌棄得很,抱著熱水囊,輕聲嗔他:“世子爺,你看看,招惹他做什麼,我原本身子虛弱,再受人跪拜,克著我呢。”
“快起來吧,夫人不喜歡你們動不動就跪,”唐煦遙很不耐煩,打發他們走,“回去吧,把府上那些將領服侍好了,不過服侍歸服侍,在我夫人的宅子裡裝大爺可不行,有違紀的就告訴駱將軍,他會處置。”
唐禮也惱江玉說錯了話,急忙對唐煦遙賠了不是,然後和江玉離開臥房,唐煦遙是餓了,捏著筷子就夾糖醋酥魚,江翎瑜則拍拍他的手:“你先喝湯,暖暖身子,也不知道為何,從今日起,我總覺得屋裡冷颼颼的。”
“是,倒春寒是常有的,有時熱一陣子,就驟冷下去。”
唐煦遙聽江翎瑜的話,先拿勺喝湯,覺得這湯真是鮮美,側頭見江翎瑜正抱著熱水囊暖腹,就拿勺子擓起來一點湯,送到他唇前:“夫人嘗嘗。”
美人很愛吃羊肉的,不過李思衡說了不許飲食,美人想嘗些又不敢,試探著問:“我能吃嗎?”
“夫人舌尖蘸些就是,不能嚥下去的。”
唐煦遙邊伺候美人,邊柔聲哄他:“夫人今日不能吃,等身子好了,再熬上一鍋就是,單為慶賀夫人病癒,如何?”
美人深陷在唐煦遙的懷裡,任由他緊緊地抱著,美人也貪戀他身子的暖熱氣息,情難自抑,就摟著他的頸子,與他相擁,輕輕點頭:“好呀,世子爺最疼愛我了,和小時候一樣。”
唐煦遙邊吃,邊和美人聊天,說起今夜周竹深會來,美人橫眉:“可惜一鍋羊肉湯了,他周竹深是什麼東西,也配和親王的人喝同一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