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朝著琴師發什麼脾氣。
但裴淮義並非不清楚他的脾氣,必然是哪裡不痛快了——嬌生慣養的小姐公子大都這個脾氣。
有家族兜底,又有母父寵愛,自然可以隨意一些。
她神色如常:“楚臨星怎麼樣?”
“楚公子也叫人打上了,額頭嘩啦啦流了許多血,想必是破了相。”
這是,裴淮義才有了反應。
“胡鬧,”她蹙眉看著風蘭,“桑昀呢?”
風蘭如實道:“被桑大人和桑小姐教訓了一通,此刻關在府上,說是閉門思過不見客。”
她略感躁鬱地嘖了一聲:“還有呢?”
“還有,楚公子遺漏了一個荷包。”風蘭將掌心混著血汙的荷包遞給她。
上面繡著一株柏枝。
普普通通,卻不是江南的蘇繡,針腳也平平無奇。
如果是江南富戶的兒子,怎能不會蘇繡,楚臨星的繡工瞧上去可生疏極了。
她看著掌心香囊的圖案:“柏枝,肖柏……”
就這麼喜歡肖柏,還想將柏枝秀在香囊上,再贈與她麼。
“我記得你說,江南楚家不曾沒落時,為他請過有名的老師專學繡工。”
裴淮義指腹撫過紋樣,抬眼看她。
“是,主子。”風蘭道,“據屬下探查,楚公子年幼時重金聘請了老師,那位老師的蘇繡格外出名。”
她設想過楚臨星就是成恩。
但裴淮義不能接受,成恩逃離她,要嫁入肖府。
風蘭一口氣道:“主子先前吩咐屬下,將李大人嫡女當街縱馬,踩踏兩人的風聲放出,李大人邀您去弦月堂一敘。”
“立即備馬,”裴淮義放下那碟松子,瓷碟與木質桌案磕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親自去看看。”
這些事幾乎要佔滿了她的休沐日。
裴淮義指節翻飛,利落地繫好了系帶,她倒要看看,成恩究竟要如何,還打算用這個假身份騙她到什麼時候。
成恩真該想想,待會兒怎麼跟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