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那副隨和儒雅的模樣,可京城的裴淮義對他步步緊逼,令他感到恐懼。
楚臨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的認知——裴淮義真的是他所認為的那樣嗎?
他不再想,上了一輛馬車。
明明身子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但心中存著事,楚臨星睡不踏實,只行至一旁,聽見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真是好大的威風,不肯給本少爺的馬車讓路?”
“再不下來,就將他的車也砸了。”
“桑少爺,砸不得啊,這是肖府的馬車……”
馬車婦和對面公子身邊的侍人阻攔道。
蒹葭有些害怕:“公子,咱們要下去嗎?”
楚臨星抿了抿唇,艱難地撐著身子,蒹葭見狀將他扶下來。
這條大路極寬,能容納兩輛馬車,偏偏桑昀的馬車在路中行駛,肖府的車更是無法避開,桑昀是有意將他攔下的。
可明眼人得知又如何,桑昀是桑氏的小少爺,裴淮義對他也很好,他不能拿桑昀怎麼樣,沒準裴淮義也會因此討厭他。
桑昀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一個啞巴琴師,真當自己是什麼金貴的人了,肖府的馬車我不砸,去,把他的琴砸了,讓他看著,得罪本少爺的後果是什麼。”
身旁人得令,直接上前擠開兩人,要進去搶。
馬車婦不敢得罪桑氏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年輕的公子被擠開,蒹葭被狠狠推倒在地、
楚臨星掙紮著要護住琴,卻不知被人推擠了一下,額角撞在了一旁,汩汩地滲出鮮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血色模糊了他的眼睛,耳邊充斥著尖銳的嗡鳴,有一顆松子糖滾落到他腳邊。
琴絃斷裂,他珍愛地那把琴被砸爛,剩餘的松子糖也被踩碎了。
咔嚓、咔嚓。
裴淮義闔眸聽身旁僕從為她剝松子的聲音。
如果是成恩的話,今日見到這群可憐的孩子,是否會給她們糖吃呢?
“主子,”風蘭將一隻荷包遞給她,“楚公子的琴叫人砸了。”
裴淮義睜開眼,屏退身旁僕從,咬著松子:“……誰砸的?”
風蘭:“桑公子。”
桑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