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屋子裡時,隔著窗聽外面幾個守衛閑聊,說陛下的使臣到了,今日還來了府上,世子下令招待,今晚要住在王府了。
不如順水推舟,說是汴梁來的,自己汴梁的口音,總能暫時騙過對方,實在騙不過也能讓對方猶豫,趁機逃了倒也簡單。
想到後路以後,寧知非便主動開了口:“不知幾位……”
頭尚未抬起,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這些日子,野哪兒去了?”熟悉的溫柔聲音傳入耳中。
燕淮低聲笑起來,神竟顯靈了。
寧知非微微弓起身,防止肚子碰到對方的身體,之後才緩緩抬頭,看見了燕淮的臉。
夜色太深,他看不清燕淮有沒有瘦了,或者憔悴了。無論怎樣,他竟見到了他,怎樣都好。
至於燕淮為什麼會在這裡,寧知非甚至不需要問。
必然是為了找自己,求了陛下,來送節禮的。
幸好賀子燁偷了韋逸隨身的鑰匙,把自己腳上的鐵鏈解開,又把自己綁走,自己今夜才能剛好撞見燕淮,省下來許多麻煩。
“一切都還好嗎?韋逸有沒有傷了你?”燕淮將頭埋在寧知非頸間,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心裡終於覺得好安穩,什麼都不怕了。
哪怕明天就會死,也無所謂。
寧知非開口道:“屬下有錯,讓侯爺擔心了,請侯爺責罰。”
燕淮抬起頭,盯著寧知非,臉色因情緒激動附著了些許血色,只是月色下瞧不真切:“你見到我,只想說這個?”
“侯爺……”寧知非長了長口,他知道燕淮想聽什麼,可是他不能放任自己就此沉淪,忘記自己的身份
好在程鶴遠出言,暫時避免了寧知非的為難:“侯爺,這裡到底是王府,還是先回院子,再敘舊吧。”
“侯爺,屬下都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吧。”寧知非附和道。
燕淮應下,不捨地松開寧知非。
如果不是程鶴遠和羅岱還在身後看熱鬧,他一定忍不住要去狠狠親吻寧知非,把寧知非吻痛了,把自己吻痛了,方能安心如願。
燕淮牽著寧知非的手,走得緩慢。
今夜陰雲蔽月,寂靜的黑夜裡卻彷彿有了光。
回到房間,程鶴遠和羅岱識時務地沒有跟進去,羅岱值班守夜,程鶴遠先回去休息。
“侯爺,屬下……”寧知非開口,想把自己在瑞王別院看見陸家公子同簡肅雲密談的事說了,話還未出口,就被燕淮的唇堵了回去。
寧知非順從地閉上眼睛,縱容著燕淮的氣息一點點蔓延進自己的鼻腔。
他們分別了多久?
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波瀾壯闊的,猶如半生。可數著時辰一個個日子去算,原來連一個月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