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謹領會,附和笑了笑:“前段日子又撥了八萬兩銀子修建繁虛樓,另外各地糧食歉收,倉部司想要徵糧充庫,以備不時之需。”
段懷容聽著,大抵都在意料之內。戶部是曹重與呂伯晦的戰場,兩人相互制衡,不會出什麼大事。
“安撫慶州的款項呢?”他問道。
喬謹嘆了口氣,頗為無奈:“最初定了十萬兩撫卹金,現在已經削減到六萬兩了,還是在猶豫。”
說罷,他無力地笑了笑:“還望段先生能有法子周旋,好多撥些款給慶州。”
這些訊息,都是外人還不知道。如今被喬謹說出來,已經算的上透露要政。
大有追隨輔佐之意。
段懷容將人打量了會兒,終究有一絲不解:“為何選擇助我?”
喬謹收斂了笑意,目色深沉:“名利場也好,權勢場也罷。誰在真的為百姓謀劃,我看得清。”
段懷容從不費心分辨旁人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因為不過便是合作與利用。
他沒什麼被理解的動容,反而理所應當地鎮定:“既看得清,那便也要把事情做得清。”
喬謹為那氣場震懾,敬畏地點了點頭。
“你與侯爺賀壽那日,揚州司馬陳家也來了。”段懷容隨口說著,只像聊起什麼家常事。
“他們想請侯爺通融,官升一等。”他抿了酒,不疾不徐:“可侯爺不喜結派黨爭,便拒絕了。”
突然說起這件事,必然有所圖謀。喬謹還未參透,便只能聽著,不敢言語。
段懷容說得輕松:“不過他二人確實有些功績,若是誰能用侯爺所不能用之人,提拔一二倒也是好事。”
喬謹恍然眨了眨眼。
這是想提拔揚州陳家,但是又不能經北安侯之手。
誰會用北安侯不用之人呢?
思索片刻,他恍然大悟,已經明瞭該如何做:“若能得提拔,自然是好的。”
段懷容看那神色,知曉對方已然明白,欣然端起酒杯。
兩人碰杯,權做第一次合作。
……
段懷容回到北安侯府時,街面華燈初上,天邊有深紫的暮色。
他拎著從清晏樓帶回來的食盒,邁進了秦獨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