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況很年輕,被蘇琬兒一個女流之輩當眾揪著袖子糾纏,讓他很沒面子。他漲紅了臉,瞪著緊湊自己鼻子底下的蘇琬兒氣不打一處來。
“你先放手,好不好?男女授受不親,當眾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哼!現在知道授受不親了,剛才為何上來就要奪我手上的玉璽了?”
聽得此言,祝況快要氣得發瘋。“我說你這女人,怎地如此胡攪蠻纏!我這詔書,陛下已經過目了,就等著用印,你卻把玉璽藏起來,你說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哼!我想幹什麼,我還要問你想幹什麼呢!你明知道陛下很忙,有時候會不大仔細,每一份擬好的詔書得給他專門再提點一下關鍵處。可你倒好,趁他乏了,你稀裡呼嚕抗上一大堆東西讓他看,他能看得清楚嗎?”蘇琬兒目光如炬,鐵齒銅牙。
“你……”
祝況額角青筋爆出,咬牙切齒了半天,終於將自己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給忍了下去。
“那麼,咱倆一起將這份詔書送去讓陛下再過過目?”
“自然是要再給陛下過過目的,不過在此之前,你得按我說的把詔書給改了。”
蘇琬兒盯著祝況的臉,回答得淡定從容,隻手緊握祝況的袖子,生怕他一個閃身將玉璽給奪走蓋了章。
“你……”
蘇琬兒一副頑梗不化、高高在上的模樣成功激怒了祝況,他不想再受這個女流之輩的控制,便二話不說,手上一個用力扯回了袖子,轉身就要繞過蘇琬兒去開她身後的櫃門拿玉璽。
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擦過蘇琬兒的腰去夠那櫃門時,身側的這名原本精神抖擻、雄赳赳氣昂昂的女人竟一個趔趄,一聲不吭地一頭栽倒在地……
祝況轉頭便看見一臉慘白無人色的琬兒耷拉著頭,雙眼緊閉,緊緊硌在自己手邊這張櫃子的一角。
身後有小吏忙不疊地沖出殿門喚黃門,還有人高喊快尋大夫!祝況腦中一片空白:
我這一扯袖子,把她傷到了?
……
勤政殿內,祝況蜷縮在冰涼的青石板地上,默默地承受著來自李硯的滔天怒火。
李硯將琬兒暈倒的原因都歸咎到了祝況身上,說他心狠手辣,不過就謄寫一份詔書,你祝況居然下死手的幹。對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你一個大男人也能下得去手?如此狠辣之人,怎能有臉在朝為官!
祝況將頭死死地叩在地上,他沒有同李硯解釋,他知道自己解釋不清楚,畢竟當時就自己挨琬兒最近。李硯對蘇琬兒有晦暗不明的情思,自己把那女人氣暈了,今日怕是要被剮掉一層皮才能了事了。
盛怒之下的李硯將祝況投進了大牢,換來錢彧的連夜進宮。祝況是錢彧的得意門生,他不能讓李硯斷了他的左膀右臂。
最終,李硯還是放了祝況一馬,罰他戴罪立功,這一年的俸祿都別要了,繼續留在議事堂做他的侍中。因為蘇琬兒又倒了,沒了侍中,那麼祝況就繼續幹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