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兒……對不起……”
李硯本來是想發火的,開口卻變成了本能的道歉,他完全喪失了皇帝的威儀,猶如一個毛頭小子那般漲紅了臉,手足無措。
原本無聲哭泣不止的蘇琬兒瞬間縮到了地上,她叩頭不止,她口中喃喃求陛下贖罪,嘴角卻已不自覺上揚。
她深知自己在李硯心中的地位,她完全不用付出自己的身體去獲得他的寵愛。既然如此,自己當然不必冒著開罪李韌的風險,討好李硯只求博得他在位這些年的短暫安穩,反而給李韌留下紅顏禍水的印象——
這一世,琬兒只做李韌的守護人,她要等著他長大,並盡自己的全力將他培養成一代明君。
李硯再一次遭受了當頭暴擊,他難堪不已,逃命一般逃出了政務殿。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拿蘇琬兒怎麼辦,他需要蘇琬兒,不管是工作上、生活上,還是生理上,可是蘇琬兒今晚卻如此對他,他作為一國之君依然對蘇琬兒束手無策。
聽著李硯慌亂離去的腳步聲,蘇琬兒終於緩緩直起了身。李硯還是個愣頭青,他對琬兒還是珍惜的,不過他原本就是一個懦弱的人,他已經習慣聽命於女人了。不管怎樣,蘇琬兒都舒了一口氣,經過了這一晚的明確拒絕,根據李硯的反應,她相信,她完全可以將李硯與自己的關系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
就在琬兒緩緩轉身,也要收拾收拾回自己的大殿休息時,她聽見角門發出輕輕的咔嗒聲。她轉頭看向角門,角門外蹭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蘇琬兒愕然地張大了嘴——那是李韌,白嫩的小手上拿著一本書……
……
李硯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寢宮,他非常意外他的皇後錢媛之竟然還在等著他。
“陛下怎麼才回來?”錢媛之鐵青著臉,皇後的鳳冠金燦燦閃著金光刺得李硯睜不開眼睛。
“朕有些事務要忙,皇後毋需等朕。”李硯抹了一把臉,氣鼓鼓地往內室走,他想洗漱了,今晚掃興極了,趕緊睡覺吧。
“陛下又去守著那個蘇琬兒了?”錢皇後的聲音尖利又聒噪。
“你這女人,瞎說什麼呢!朕是皇帝,朕需要處理政務……”
“拉倒吧你!”一張刺鼻的脂粉味的臉猛然湊到李硯眼前,“少給你姑奶奶拉虎皮扯大旗!還朕啊朕,你還能處理政務,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李硯啊李硯,如今的聖上究竟是誰,你這豬腦子還沒想明白嗎?是你那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鼈的母親啊!她蘇琬兒就是你母親派來監視你的!可你倒好,不僅不避避嫌,還削尖了腦袋的往前湊!你這大腦瓜裡裝的是屎嗎?”
錢媛之橫眉怒目,雙手叉腰,懟得李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抬起了手,指著自己張狂的皇後說不出話來,“你……你……”
“少給我你你你的!”錢媛之抬手一把拍開李硯的手,“你不知道你兄長為何被廢的嗎?就是他與那蘇琬兒糾纏不清,蘇琬兒清楚李肇的裡裡外外,李肇卻看不清蘇琬兒的一絲一毫,就這樣被你母親給滅了!難道你還想步你兄長的後塵嗎?”
李硯白著臉,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漪瀾殿外大柳樹下忘情擁吻的那兩個人……
“大兄……他是自己心懷不軌,怎能怨到琬兒頭上?我李硯,行得端坐得正,有什麼可怕的!”李硯一拍胸脯,惡狠狠地沖錢媛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