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兒留了一塊羅帕給他,說她的心會一直在他身邊,要他若是飛上枝頭了也別忘了她。
呂吉山其實也並沒有甚抗拒的意思,他碰過的女人海了去了。只是昨晚這女人還在他身邊與他共赴巫山雲雨,今日卻如此坦然地就要將他推予旁人,眼看琬兒對他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不捨,他心中的失望與挫敗非一般的強烈。
她如此冷靜又清晰地給他分析他目前所處的位置,並給他提供了一條價效比最高的一條路,他對琬兒的睿智表示欽佩,但他心中的苦悶更是排山倒海。
呂吉山盯著手中羅帕發呆,半晌,終於自嘲地笑,抬手將那羅帕塞入懷中。他抓起身邊的茶杯,仰頭猛灌了一盅茶水,胡亂抹了一把唇邊的水。
糾結個啥呀,攻下這座高山,自己迎來的又會是別樣的人生!
……
今日是李硯登基後的第一場宮宴,琬兒給呂吉山安排了與錢媛之的第一次幽會。
錢媛之盯上呂吉山許久了,可呂吉山一點回應也沒有,這讓錢媛之失望了挺久。好在蘇琬兒善解人意,宮宴之前便與錢媛之說好了:呂大人有要事想求見皇後娘娘。
琬兒回到宴會場,晚宴早已過半,李硯正捏著花枝,與下首的臣工玩一種時下京城新興起的拋打令。
琬兒甫一進殿,便觸到李硯身側,錢媛之那似笑非笑,若有似無的目光。琬兒沖錢媛之微微頷首,疾步走到李硯身旁。
“陛下所行何令?可曾設好酒糾?”
李硯抬首,看見琬兒面若桃花,笑意晏晏,他心下愉悅,一把捏住琬兒的手腕。
“琬兒且坐下,陪朕玩一局。”
琬兒粲然,她一個頷首便規規矩矩坐到了李硯身旁。眼風掃過,她看見錢媛之迫不及待地直立起身,沖李硯一番耳語後離開了大殿。
琬兒低下了頭,心頭有一股苦澀湧出,說不清是嫉恨還是不甘。呂吉山與她在一起已有十年,這十年,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是呂吉山與自己一樣,都是無根的浮萍,她不能感情用事。
她只希望他能長久地活下去。
李硯玩累了,提出想出去走一走,琬兒義不容辭相伴左右。
自己的皇後又意料之中的一去不複返,李硯心中憋屈,說來自己已經是皇帝了,自己的皇後依然對自己如此嗤之以鼻,如今連面都巴不得別再見了。
“琬兒……如今朕終得大寶,心中卻依舊煩悶得緊。”
暖香亭外,李硯望著夜光下波光粼粼的太液湖止住了腳。
“硯,終是有些吃力的……”
李硯定定地望著黑黝黝的水面,適才宴會廳內那一意醉生夢死的李硯消失不見了。琬兒知道李硯因為什麼煩悶,他依戀錢媛之,任由錢氏一族掌控自己,他扭曲了自己,卻依舊什麼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