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薇結結巴巴的,“我不知道啊,我就說了個世上哪有能一起死的兩口子……”
可不得了了,這一句彷彿重錘砸到溫媽心口,她捂著胸幾乎要厥過去。
溫爸恰好進門,聽到老婆的哭聲嚇了一跳,“怎麼了?”
不待女兒張口,溫媽撲到老公懷裡抱住他發福的腰,嚎啕,“老溫,你不能比我先死!你發誓你不能比我先死!!”
臥槽,這聽起來太像某瑤奶奶,又辣眼睛又戳耳朵還糟心……
溫鈺薇僵在當地,畢竟是她闖了禍,又不能逃跑,又插不進去安慰,彷彿站在釘板上。
溫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發誓,花了半天時間才把老婆哄好,勉強哄著喝了碗湯,到九點多媳婦睡了,才給閨女發訊息,【睡了嗎?沒睡的話到爸爸書房來一下。】
溫鈺薇哪會睡這麼早,當即就去了,垂著頭進門,“爸爸。”
溫爸慢悠悠泡功夫茶,見了她這幅樣子先心疼了,嘆氣,“你這孩子,年紀輕輕就想什麼死呀活的,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事兒了。跟爸爸說說,什麼都不用怕的。”
溫鈺薇深吸一口氣,在他對面坐下,作為一個集團的掌舵人,他應該還有理智的吧?或許可以溝通一下。
“我沒遇到什麼事兒,樣樣都很好,就是,看了一些新聞,有點危機感。”
“什麼新聞?”溫爸給女兒遞一杯茶,抬手到一半兒有放下了,“叫保姆給你杯果汁好了,晚上喝茶睡不著覺。”
真的是對自己的妻子女兒關照到事無巨細。
溫鈺薇看著他去安排保姆送果汁點心,等他回來安坐,認認真真問,“爸爸,你聽說過一個詞叫‘吃絕戶’嗎?”
作為武館的獨女,在老輩子演裡,她家也是個絕戶,父母去世後,很是遭遇了各色人情冷暖。
溫爸一震,對上女兒格外認真的眼神,眯起眼睛,“誰在你面前講這些?”
他不是新潮時髦的人,曾經也想要個兒子的,但是妻子第一次生育就糟了大罪,他可捨不得讓她受第二次苦。
何況女兒聰明漂亮,這麼多年,也早忘了年輕時候的那點小心思了。
難道是今天在公司裡聽說了什麼嗎?
“爸爸~”溫鈺薇有點哭笑不得了,“我又不是生活在真空環境裡,這種事情我聽說過很多次了。”
她大略真假摻半地講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比如大學有個同學是獨女,堂弟就經常叫囂她父母的家産以後都是自己的,甚至家裡的爺爺奶奶都這麼認為。還有家境富裕的獨生女同學,被男同學私底下討論娶了她就等於獲得了她家的全部産業,少奮鬥二十年。
更有一些社會新聞,富家女嫁了窮小子,父母死後被欺負的淨身出戶等等。
最後她直白地問了一句,“爸爸帶來家裡的那個聶傳宗,就是想著他出身低會對我好是嗎?”
溫爸表情嚴肅起來,似乎是重新認識了女兒一樣,把她看了好幾遍,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愧是我女兒,聰明得很。”
“可是我不喜歡他。”溫鈺薇說了這一句,忽然意識到,有些理由自己現在不能講。
她對聶傳宗的所有了解來自世界線的介紹,而此刻的實際情況是,只見過一面,當然不能在父親面前說他怎麼樣,畢竟“不瞭解”。
頓了頓,她索性直接甩了一個無可辯駁的理由,“他長得不好看,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