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錦玄投來的目光,她一下子哭喊出聲,“主子可要為奴婢做主。”
錦玄笑問,“你這麼兇,還需要為你做主?”
琴兒臉色一僵,但很快反應過來,泫然欲泣,“他欺負了奴婢,還死咬著不認,奴婢雖只是宮中眾生的一節浮萍,卻也禁不住這樣的欺淩……衡公公心善,看不下去就幫了奴婢一回,主子若要怪責,直接罰奴婢就是了,還請饒了這幾位公公。”
錦玄看她哭得眼睛都腫了,“好好說話,把事情說清楚了,我就不會怪罪,”用白絹親自擦了擦她的臉蛋,“你可別哭了,好好的美人兒,老是哭容易變老,你可有見過翻白的魚眼?”
琴兒愣了一愣,隨即搖頭。
錦玄:“你哭的樣子就跟魚翻白眼,不好看。”
琴兒一下子縮回眼眶裡的淚,他他說得可都是真的?
想著,又要哭了。
文青道:“殿下明察秋毫,還請還陸公公一個公道。”
眾人還納悶錦玄的身份,突然聞得一聲“殿下”,可謂驚天霹靂,一下子炸醒了。
皇宮裡,除了那一位,誰還能被稱作殿下?
不止他們,連衡沖都白了臉。
畢竟是大太監白蠑的幹兒子,極快反應過來,猛地撲到錦玄腳下,先倒打一耙,“這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主子面前大聲喧嘩,不懂規矩!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堵住他的嘴!”
宦官們紛紛捂住文青的嘴。
“唔唔唔——”文青被他們拖下去,氣憤又無助,眼裡迸出了淚花兒。
錦玄擰眉斥道:“誰叫你們動手的?”
衡沖一個訕笑,使了個眼色讓宦官鬆手,文青癱在地上喘氣,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臉色漲紅,顯然是氣極了,掙紮好幾回都沒能利索爬起來。
錦玄下意識想去扶他,想了想,轉眼看向衡沖,“你去扶他起來。”
以往衡沖何曾把文青放在眼裡,現在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照做,同時看出了錦玄對文青的偏袒,汗如雨下,心思極快翻飛。
在外人看來,他笑眯眯地把人扶起來了,只有文青聽到他臉上笑得有分寸,落到耳邊時卻是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警告,“當心著點,往後日子還很長。”
同在文書房當值,衡沖得了白公公的蔭蔽,宛若一條瘋狗,逮著哪個不順眼的咬。
自己只是一條賤命,無依無靠,現在能仗著主子討回公道,往後,往後該依仗誰?
或許在主子眼裡,他們就只是一條狗。
一群犬狗打架,看不慣就說幾句,其他的,他還能妄想什麼?
文青默默垂了頭,心裡那口怨氣堵得他心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