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泥珠子濺上陸坤光潔的額頭,他嘴唇柔軟得泛起一層淡紅,唇角弧度天生微挑,嘗到嘴裡的血腥味,陸坤通紅的眼中毫不掩飾憤怒。
得,碰都不讓她碰了。
琴兒輕咬牙,朝衡沖道,“還耽誤什麼功夫,來多少人,一塊兒揪出來,跟這賤骨頭,一齊打斷他們的腿!”
“教訓一頓就得了,用不著下手這麼狠。”衡沖嘴上這麼說,眼神卻盯著那棵梅樹看,心裡升起一抹疑惑。
魯慶不是能藏怕事的,既然想好了要為陸坤出頭,還躲著做什麼?
衡沖越想越古怪,擰眉仔細盯著梅樹後的人影,一角織金如意雲紋的圓袍下擺一晃而過,躲躲藏藏,卻透著矜貴。
宮裡能穿上這身的,沒有幾個人——
一股冷意陡然浸透後背,衡沖當即叫停這群手下,冷不防手上一空,竟是琴兒嫌他磨蹭,一把奪走他手裡的粗棍,朝著男人的脊背打下去。
看著狠,實際落在陸坤背上,輕輕的一下。
陸坤卻悶哼一聲,額頭至下巴滴著豆大的汗珠兒,輕顫顫,眼皮一抬,竟血紅著一雙眼瞪向她,宛若發癲的野獸。
哪裡見過他這樣兒?
琴兒心裡一怵,捏了捏手裡的粗棍兒,一發狠正要打下去,冷不防男人身軀一晃,竟先昏了過去,砰地一聲,腦袋重重磕地。
琴兒嚇壞了,立馬丟開粗棍兒,看到陸坤渾身抹著血,還暈了過去,有點兒後悔了。
她要的很簡單,就是想跟他結成對食,可平常瞧著一個什麼都好商量的人,偏偏在這事上犯起傻,他不想要自個兒,她還不稀罕他。轉眼衡沖貼上來,笑嘻嘻的,一臉疙瘩,她瞧著心裡都犯嘔,想推開沒膽子,畢竟他幹爹可是白公公,宮裡頭誰得罪得起?
一轉念,她想起了個好主意,今兒這一出就是她鬧出來。
實際上,陸坤壓根兒都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哎!”一群宦官氣勢洶洶地圍住梅樹,錦玄先跳了起來,“你們別打他!”
一時冒出個絕美陰柔的少年,宦官們一時怔愣,有個細眉細眼的笑問,“這位小公子瞧著眼生,是打哪兒來?”
他們個個眼神極尖,瞧錦玄身上穿的布料,不俗的容貌,還以為是哪個王公世子迷路亂跑到這裡。
衡沖是個機靈鬼,忙走上前,“主子您有所不知,這賊欺負了一個宮女,還犯事不認錯,如果就這樣兒放了,他不知悔改,指不定以後還鬧出醜事,蒙了宮裡的名聲。”
錦玄目光流連在陸坤的後頸上,又轉向眼前的衡沖。
對上一雙精緻的眉眼,衡沖垂了垂眼睫,竟是被這名少年容貌豔光所攝,下意識低頭,莫名心虛。
i見他一臉猥瑣,錦玄索性不跟他說話,看向琴兒。
琴兒低頭配合抹著眼淚,恰到好處地留給錦玄一半散亂的鬢發,領口略松,少女肌膚雪白而紅嫩的指痕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