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境嘆了一口氣:“您是符陽郡王,蕭直殿下!”
“果然是解元郎君,聰明,那解元也該知道,本王是求賢若渴了,像六公子這樣的人才,本王是勢在必得。”
裴境心裡那股不詳的預感,終於落地,他面色不變:“殿下太過高看在下,在下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哪裡就當得您這樣的判斷。”
蕭直比裴境更加黑沉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神情中滿是欣賞,這少年如今不過十七歲,就能如此沉著冷靜,面對誘惑,也絲毫不為所動,憑這份心性,就很當得贊譽。
他對裴境再瞭解不過了,知道他的性情不會因為一頓飯,一點施恩,就會效忠於誰,但一旦確定了主公,必然會為那人鞍前馬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們可不僅僅是主公與臣子那麼簡單,更是知己和朋友。
裴境早晚會為他蕭直所用,此時倒也不急。
“當不當得,本王心裡清楚,你的才華,本王更是心知肚明。本王知道你心中所想,無妨,本王願意三顧茅廬,只為請來你這個鳳凰。”
他親自為裴境夾了菜,非常信心滿滿。
裴境卻道:“殿下招攬小人,小人讀聖賢之書,一直有個效仿的物件,若能如安全先生一般,便已足夠。”
前朝安全先生,是個不參與黨爭的純臣,裴境這樣說,便是表示自己的不願,只願效忠陛下,而這個陛下既是現在的陛下,也是未來的陛下。
蕭直卻不為所動,仍舊對他很熱情。
這一頓飯,裴境硬生生的敷衍完,臉笑的都僵硬了,可算吃完回去,蕭直親自送他上了馬車,還叫下人準備了好幾個盒子。
“上回那珍珠冠,你讓給了我,這一回,本王替你準備的禮物,可不許拒絕,就當是賀禮吧。”
見裴境要推辭,蕭直又道:“聽說你身邊有一位愛妾,本王準備的都是女子喜歡的東西,保準能讓你得佳人一笑。對於心愛的女人,現在既在身邊,就好好把握住,好好的愛她,可莫要等失去後才會後悔。”
裴境神色莫名,不知為何這位符陽王會說出這種話,卻也只能笑著接受,上了馬車後神色就變得凜然起來。
看來符陽郡王在他身上下了不少的力氣,端硯一直處於深宅大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嚴格下過令,絕不允許流風閣的人私下說嘴外傳,大房三房那裡,他也早就打過招呼。
再說男子是否有妾的事,也不會輕易傳到外頭去,顯然是符陽郡王對他探查很深,才會知道這個訊息。
別院門外,蕭直一直注視著遠去的馬車。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侍衛:“主子,這個裴六郎,著實有些不知好歹,不如屬下去嚇唬嚇唬他。”
“你想做什麼?”
蕭直瞥了他一眼:“他就是這樣的性情,你莫要隨意插手,因他性子衷純,本王才更欣賞他,你去恐嚇他,豈不是壞了本王的好事,再說,誠心誠意才能得到人才,威脅恐嚇,人家如何會對你忠心,你當本王的蕭卻那個家夥嗎?”
“屬下錯了。”
他一直都忘不了,曾幾何時,當他被迫當上那個位子,成了個傀儡時,朝堂一家被謝家把持,局面如此不利,唯有裴境仍願意為自己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