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靜剛接在手中,便是微微一怔——有一股似有若無的熟悉氣息,在竹簡上盤桓不去,但想要細細辨認,又無可察覺。
沈流靜微微蹙眉,再讓沈留情細看。
沈留情搖搖頭:“我修為不及你,看不出有何異常。”
他一指在星羅永珍中,低吼掙紮如野獸般的謝飛熒:“你看他的模樣,他也是元後修士,怎麼會憑一枚小小的木牌,就被人徹底惑神?”
沈流靜猛然抬頭,豁然開朗!
是言靈之力!
言靈一族的力量本就無從可查,只是他曾與霍晅朝夕共處,霍晅又曾用言靈之力在他身上下過血封,他才能抓住一點朦朦朧朧的影子。
再看謝飛熒心神完全被迷惑住,周身卻沒有一點邪氣,便能斷定,定是言靈之力作祟。
當年弱水之戰,言靈一族早已誅殺殆盡,難道,這世上除了霍晅,還有其他人,也覺醒了言靈之力?
沈流靜稍稍收神,將清淨之力注入謝飛熒眉心,進入他識海之中。起初他還掙紮的厲害,半盞茶後,神色慢慢溫順下來,最後終於安分了下來。
沈流靜收回清淨之力,謝天意焦急的等在一旁,指尖微微顫抖。
片刻,謝飛熒眼中茫然盡去,抬起頭來,恭順一笑:“父親,您別擔心,孩兒已經好了。”
謝天意長長吐出一口氣,若不是還在外面,簡直忍不住要老淚縱橫。
沈流靜問及此事,謝飛熒倒記得清清楚楚。
“我那日收到的留音鶴是成集師兄給我的。我心想,反正要出去遊歷,不如與師兄一起。那日到了青州客棧,在桌上看見這枚竹簡,我覺得好笑,想用來逗弄逗弄師兄,就拿在手中。便是這時候,就出事了。”
“我一拿在手中,耳邊就有人嗡嗡的說話。”
果然是被言靈之力惑神了。
沈流靜道:“這股邪力實在古怪,似乎唯有清淨之力能將其消逐。我這便去青州,查探一二。”
沈留情便請謝天意與謝飛熒暫留空鏡墟養傷,謝天意自然喜不自勝,留了下來。
沈流靜隨手捏了雲,剛出了山門不久,沈留情便吆喝著追了上來。
也難為他,明明坐在雲上,不需要走路,可往那雲上一盤,仍然看出點憨態可掬的鴨子形來。
“大侄子,你要去青州,方向反啦!那邊啊,是去晏極山的。大爺我怕你迷路,特意追出來告訴你!”
沈流靜:“…… ……”
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去晏極山的?
他本就要去晏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