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中間四排學生,除了熊小能,都在放肆地嘲笑。
不止他們,連右面靠牆那兩排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程修捂著臉:“這江婷安一來,就幫我們開闢了第三條鄙視鏈,以後中間四排嘲笑靠牆兩排,靠牆兩排嘲笑我們靠窗兩排。”
曾柯坐得筆直,沒有說一個字。
陳合嘆口氣,讓江婷安和李總兩個人都坐下,說:“你們兩個,晚上放學拿著書和本去我辦公室,什麼時候背下來,什麼時候回家。”
說完又說:“總總同學啊,血半念釁,xin四聲;是慈父,不是誇父,誇父要是你父親,今天你不至於課文都背錯。”
“行年九月,舅奪母志,生孩四歲,慈父見背……”陳合沒忍住笑了出來:“爸爸還活著呢,舅舅就逼著母親改嫁,這舅舅得多不是人。”
全班同學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李總一張臉紅個底兒透。
江婷安也低下頭,輕輕嘆口氣,再次抬頭的時候,前面慄朔婻看著她的方向,比了個口型。
江同學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兩個字。
“草包。”
都不容她反駁。
高三了,連《陳情表》都不會背,有什麼臉承認自己不是草包的。
但是,她是草包,也草包的表裡如一,還輪不到這個考試作弊的人說。
一上午艱難過去,雖然開學第二天並不順利,晚上要找老師,明天要找家長,但是熊小能主動和江同學一起去吃飯,江婷安還是挺開心的。
倆人爭做食堂最早一批到達的學生,愉快地打了飯,找到一個風水很好的位置坐下,就開始吃飯。還沒容她們有機會聊些什麼,就看到慄朔婻和吳一澤也端著飯盤坐在了她們隔壁桌兒。
慄朔婻坐著的姿勢含肩佝僂背,煞有介事地看著吳一澤:“怎麼說的來的,我都學不會,生孩六歲,慈父見背,時年九月,舅奪母志,笑死我了簡直,哈哈哈哈哈哈,這人的腦子得是被豬踢了,連點兒基本的邏輯都沒有。”
“是不是這個姿勢來的,”吳一澤立刻梗著脖子,問慄朔婻,又學著江婷安的樣子:“老師,他說的對,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熊小能低著頭吃了一口米飯,一邊生氣她們倆人的過分,一邊怕江同學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可是江同學好像沒聽見一樣,淡定地吃飯,還從盤子裡,把沒動過筷子的紅燒肉分了一半給熊小能。
熊同學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打斷了思路。吳一澤看江婷安沒有反應,以為她怕了,就更加得意,沖著空氣喊了一聲:“草包。”
慄朔婻也應和著:“不是說在市二中好了一百多個男生麼,怪不得被甩的那麼快,因為是草包嘛,也沒有內涵,玩兒完就可以被丟掉了。”
熊小能一把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正要去理論,江婷安看了眼她盤子裡的紅燒肉,都吃完了啊,看來是愛吃的。把紅燒肉列入熊小能喜歡的食物中,江婷安把剩下沒動筷子的肉都夾到熊小能的盤子裡,抬頭瞧著這個生起氣來都可愛得女孩子:“你去,端著這個,到那邊那個桌子吃。”
“可是……”
可是慄朔婻和吳一澤她們……!
江婷安把盤子替她端過去,又把熊小能拉到遠處空著的桌子上,讓她乖乖坐好。
熊小能都快氣哭了。
江婷安拍拍手,比起懲罰討厭的人,當然要先呵護好喜歡的人啊。一個人的精力就那麼多,都給討厭的人了,喜歡的人誰來照顧?
但是……江婷安走到倆人的桌子前面,她最近好像是太過老實了,搞得什麼妖魔鬼怪都覺得自己能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