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鬧了個大紅臉。
她萬分尷尬地縮回去,不再言語。
看著老僧入定不為世俗所亂似的陳祈年,紀禾搖搖頭,照他這樣,桃花運再旺盛也是白費。
飛行近九個鐘頭,不算短。
陳祈年對飛機上的讀物電影不感興趣,側眸看去,紀禾已經戴上眼罩睡著了,半張臉映入眼簾,鼻樑高挺,唇瓣如蜜,隱約能聞到津甜的暗香。
陳祈年注視良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她腦袋攬到自己肩上,讓她枕著睡。
他聞著那股香氣閉上了眼睛。
機體在萬裡高空穿梭,如同翺翔的青鳥。
底下的森野河流縮得很小,黛色玉色交疊,像畫手隨意的筆觸。
如此飛越大片國土。
紀禾是在他肩窩裡迷迷糊糊醒轉的,漆黑裡隱約聞到一股清爽的松香,很淡,也很好聞。
她抬手去扒拉眼罩,陳祈年早醒了,看見眼罩的一邊卡住她頭發,便輕輕捏住眼罩的耳朵,將那綹青絲解救出來,又挽去她耳後,輕聲問:“睡得好嗎?”
剛醒,腦子像糨糊,倒沒太留意他有些逾矩的動作,紀禾點點頭,打了個哈欠問:“…飛多久了?”
“5小時23分14秒。”
“......”
陳祈年是很嚴謹的。
紀禾揉著臉:“…還有這麼長時間。”
真受不了。
陳祈年看著她笑,剛想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飛機突然猛地震顫一下。
完全是出於本能反應,陳祈年立即側轉過身護住她。
機體痙攣似的抖動仍在繼續,引起一片騷亂,上艙的行李相互碰撞,有乘客尖叫。陳祈年抱她更緊,一手撥開窗簾,陰雲翻滾,機體在急速下墜。
剛想出言安慰,一垂眸目光相接,兩人都愣住。
距離近在咫尺,聲息清晰可聞。
機艙內一屋暗燈,如同湧起密雲,似顛簸似顫慄。
紀禾徹底清醒,掙紮了下,卻沒掙脫開,她繃著臉:“陳祈年。”
天空變了顏色,從亂流區的灰度到蔚藍,小小方塊的窗簾底下透進來清朗的光暈,飛行很快逐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