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他這些可惡的情敵的模樣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陳祈年滿心窩火,抄起杯酒一飲而盡。
牆角爆發出一片唏噓,轉眼看去,陳寶妮坐在地上裝神弄鬼,面前擺著的沙盤畫著些陰暗潦草的咒語,一根桃木乩筆竟然懸在半空跳動不止,他喝道:“你又在搞什麼!”
“哥,我正在請仙算命呢!”陳寶妮望著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哥!我看你印堂發黑,雙目晦澀,不是血光之災,就是苦情久矣。哥,你該解解卦啦!”
陳祈年:“......”
陳祈年當真蹲下來:“怎麼解?”
陳寶妮立即掏出三枚硬幣遞給他:“一起拋六次,快。”
陳祈年一邊拋著,陳寶妮就一邊用紙和筆記錄硬幣結果,六次拋完,已經畫成了一個簡易但完整的六爻卦象。
盯著摩斯密碼般長短不一的卦象,陳寶妮摸著下巴沉吟說:“離上震下,火雷噬嗑;哥,看來你要恰當採取主動措施,鏟除障礙,改變狀況,否則制約無窮,只得繼續忍受。”
陳祈年信了,說:“能不能幫我再算一卦?”
“算什麼?”
陳祈年指著幾米開外那個情敵:“算他什麼時候死。”
“去吧,人家都喊你好幾回了。”紀禾推搡著孟忍冬往呼喚他的人群裡去。
一直穿高跟鞋站著,十分累腳脖子,宴廳上又推杯換盞,洋煙雪茄味充斥滿堂,她走到宴廳外的陽臺上,在椅子上坐下。
月亮懸在天河正中,對岸島嶼伸出去的長崅幽幽浮在海面上,島上一粒星火也無,彷彿一頭擱淺的鯨魚。
大約是個荒島吧,她想,不知道從荒島上看這座離島是什麼樣的景象呢?不用疑問,肯定是火樹銀花不夜天,宛若燈火通明的泰坦尼克號。
陳祈年掀開紅絲絨幕簾走過來,紀禾說:“怎麼來這麼晚?”
“有點事耽擱了。”陳祈年想想,還是開口問:“那個男的是誰?”
“哪個男的?”
“剛剛和你說話的那個。”
“一個朋友。怎麼?”
“沒什麼。”陳祈年心煩意亂地說,“陳寶妮給他算了命,說他還要活上很長時間。”
紀禾失笑:“什麼東西?”
陳祈年轉眼看到圓桌上的酒杯,端起來一口飲盡,紀禾一句“這是我的”堵在喉嚨裡,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問:“駕照拿到了?”
“拿到了。”
“那晚上回去可不許你開車。”
“為什麼?”
“你剛剛幹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