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麼叫做又拉小手又摟在一起的??
這絕不可能!!
“做人怎麼能這樣呢?他收了我們家多少東西?別的就不說了,光是超市卡,得有五千了吧?開學前送了兩千,教師節送了兩千,中秋那天是精裝禮盒月餅一提,還有一千塊的月餅券,和一千塊的超市卡。這回還要送兩千?送就送吧,他倒是對睿睿好點啊!”
苗靜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也不光是生氣,還有心疼。
說真的,趙家的經濟條件要比袁藝他們家好上太多了。因為吧,袁藝奶奶是沒有養老保險的,雖說有姑姑和叔叔承擔一部分贍養費,可主要的花費還是袁藝他們家出的。可趙家就不同了,他們是不用贍養老人的,因為袁藝外婆是在縣裡住的,由袁藝小舅夫妻倆照顧的。
除了多一個人外,趙國昌的官階很高,而且零四零五年跟後世還不同,這個時候的公務員福利是相當好的,好到什麼地步呢,人家根本看不上那點工資,福利要比工資還多,好的單位和部門,福利甚至是工資的兩三倍。這還不包括逢年過節發下來的各種年貨節禮。
苗靜那單位也不錯,她一個人的工資和福利加在一起,就抵得上袁藝父母兩人了。當然,這個本來也不能比較,畢竟是全憑各人本事的。主要是想說明一點,苗靜真的不小氣,甚至可以說是很大方的一個人了。
饒是她手頭並不緊,這麼給老師送禮也忍不住心疼起來。再有就是,趙睿當初雖然是憑借自己的實力考上的市一中,但他那個分數是剛剛夠上分數線不多,多也就多了個十分。正常分班的話,他應該在十六班以後了,墊底還不至於,因為往往錄取分數那個位置,是競爭最激烈的,一分幾十人也不奇怪。
然而,他上的是實驗一班,這其中不光有人情,也有送禮到位了的關系。
說句實話,盡管不是明著送錢的,但為了讓趙睿能上實驗一班,趙國昌付出的代價,比袁藝要上二中還高。
袁藝上二中,最多花個三萬,而且其實也不需要太多人情的,二中是區裡的高中,面對市教育局的領導向來都是捧著的,打個招呼,再將該交的贊助費交了,別的就沒什麼了。當然嘍,二中也是有實驗班的,進二中容易,可關系生要是想進實驗班,那就很麻煩了。
上輩子,袁藝花錢進了二中,可她三年都待在二十一班。而二十一班也被稱之為放牛班,是預設的垃圾回收站。當然不光有關系生,也有前面班級淘汰下來的。憑良心說,二中並不歧視關系生,也沒有特地標註這個人是關系生,只不過他們跟市一中一樣,都太在意成績了,成績不好就滾去放牛班待著,什麼時候好了,再提到上面來。
學校,遠比人們想象中的更為現實。
尤其是重點高中。
趙國昌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落到自己兒子身上。
“別說了,反正你說再多,這個禮也得送。”
苗靜哭夠了,起身往衛生間走去:“我去洗把臉。”
“你也用不著心疼,橫豎都快過年了,到時候也有人給我們家送禮,兩千塊的超市卡而已。”趙國昌只當苗靜還在心疼錢,卻不知道除了心疼錢外,她更心疼兒子。
整整一個學期啊,這都快期末考試了,她才知道兒子在學校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要不是怕兒子難過,她真想好好逼問他,怎麼就不知道跟爸媽說呢?
兒子是捨不得逼問的,但是她可以折騰老公。
“是不是你們老趙家的都不喜歡告狀?我怎麼記得,我小弟兩三歲就天天告狀了,還有我大姐家的兒子,三妹家的女兒,都特別愛告狀,在外倒是不太說話,可回到家啥都說,丁點兒都要告訴家裡人。怎麼睿睿……我記得小藝也不愛說。”
“小藝是不愛說,可你叫她說什麼?說說她從兩歲上託兒所就開始欺負同學?班上最小的孩子,成了班裡的大姐大,她回家怎麼說?你叫她怎麼說?秋萍那教育方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希望小藝文文靜靜的,我看呢,小藝也就在她媽跟前像個鵪鶉,一出門就是母大蟲。”
苗靜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趙秋萍在電話裡轉述的話,袁藝他們班裡,排座位排值日,甚至連請假條她都敢替老師批,她怎麼這麼能耐呢?
再看她兒子……
夫妻倆又商量了一下,決定先送超市卡,然後等正月裡,再帶著趙睿,一家三口一起去拜訪一下老師,藉口都是現成的,給師長拜年嘛!
趙國昌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當天就把超市卡給送出去了,也委婉的提了一句座位問題。當然,他也說了,不想太為難老師,也不敢奢望最好的位置,只要能調離衛生角就可以了。
章老師:…………
他真的好想把超市卡還回去,可送禮這個事情吧,送禮人是頭疼的,因為尺度不好拿捏,收禮的也不好受,因為你不能不收,不收就代表不給面子。偏偏,趙主任的面子,他還真的是不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