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若無其事的扶桑,再看看門口如臨大敵的僕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扶桑大話都放出去了, 他要是不做點兒什麼, 被殺的就該是他們了。
他再次小聲問扶桑:“那個東西對我們真的沒用?”
扶桑點頭。
蘇跡心裡有了底,把扶桑安頓在椅子上說:“那你坐著,看戲就好。”
他理理專門為了這次買奴隸讓扶桑給變的華貴長袍, 緩緩起身,也不知道他動了身體的哪塊骨頭,身上的氣勢炸變,好像整個人突然間脫胎換骨,從一個只是略顯富貴的山野小子變成讓人不敢小覷的大城貴族,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不好惹的貴氣。
扶桑看著自己的黃泥人突然大變的氣勢,眼神驚異,他這感覺怎麼看怎麼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其實,蘇跡學的就是扶桑平常的樣子,模仿出三分意思而已,可就是這樣,在外人眼裡已經是氣勢逼人,讓人想退避。
只見他慢悠悠的把白玉瓶裡的迷疊枝從瓶子裡抽出來,隨手掐掉冒著煙氣的那一個小枝丫,拿在手裡細細把玩。
“老夫來晚了,貴客見諒。”姍姍來遲的左崖城主高聲迎客,但他的聲音裡可聽不出哪裡覺得自己哪裡有問題。
那個自稱老夫的男人也就三十多歲,有些胖,留著鬍子,但跟老夫真扯不上邊。
蘇跡緩緩回身身,撩起眼皮,略沖他頷首,算是見禮,簡直傲慢的想讓人打一頓。
左崖城主被他的傲慢一激,危險的眯了眯眼,接著那麼大的藤椅把他狠狠的震了一下,藤椅不神奇,神奇的是藤椅是活的,這藤椅怎麼來的,僕人已經告訴他,可是聽說永遠沒見眼見來的震撼。驅藤為椅,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個人不簡單,他安安收起想要欺壓的心思。
再然後,他看見他手裡的迷疊枝。瞳孔急劇收縮,臉色微變,被認出來了?心下暗自懊惱,不該輕易拿出這種寶貝。
那是千貝難買的迷疊枝,他府上也就這麼一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認識,他竟然拿在手裡玩兒,卻硬忍著沒發作,“老夫左崖城主,不知貴客怎麼稱呼?”
“扶跡,來自遙遠的南方。”蘇跡微微笑著說,任誰都看不出來他這是在說瞎話。接著他在手裡擺弄迷疊枝,故作不解的問:“左崖城主好大的氣派,待客都要點迷疊枝,不知這是何意?”
左崖城主心下一沉,面上卻哈哈一笑,“敢是小子們弄錯了,老夫這就讓他們換上好的瓊脂香。”接著回頭訓話:“還不幹淨為貴客淨手!”
剛說完,就有奴僕端著華麗的陶盆進來,雙膝跪地,陶盆舉過頭頂,“請貴人淨手。”
旁邊就有另一個妖嬈的女人伸出芊芊玉手,就要接他手裡的迷疊枝。
“不必。”他手掌微微抬起,阻止了她的動作,看著左崖首領,“您可不要搪塞我,這迷疊枝是幹什麼的,你我心知肚明。”
“老夫說過,小子們弄錯了。”左崖城主沉聲道,臉上的神情帶上了幾分狠意。“不如我讓他們進來與你賠罪?”
蘇跡不鬆口,一雙眼要笑不笑的看著他,似乎在說你接著演。
氣氛突然緊繃到極點,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這個賠罪可不是口頭上說說,或是磕頭能了事。
“那倒不必。”蘇跡突然一鬆手,金貴的迷疊枝被隨時準備接過來的女人雙手捧住。
真可惜,沒用摔爛。
蘇跡還是見好就收,他的目的就是震懾,讓他知道自己不好惹,別想打歪主意,更不用拿他當傻子哄。至於這麼做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他還真不怕,有扶桑在,他能出什麼事?三頭身扶桑也是不好惹的!
蘇跡將指尖沾沾水意思意思,權當洗過手,龜毛的拿布巾仔細擦了每一根手指頭,開始正題:“不知左崖城主招扶跡來有什麼事?”
“是請,您這樣的貴客我們左崖一年也見不著幾個,我就是聽說有這麼一位年輕人一下子換走幾百奴隸有些好奇,好奇罷了。”他哈哈又一笑,“你的紅鹽味道很好,不知道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