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止說話,他側頭去看,“和承天君的住處一樣?”
“差不多是這樣。”
上一次他顯露出這般姿態是在承天君舊居。神明之地容不得半分虛偽,萬物都將顯出真實模樣,尤其妖鬼邪祟更是無所遁形。
因為遲絳長久盤踞於此的緣故,這座宮殿變成了與那時間靜止虛無之地相仿的存在。
“那就說得通了。”他皺起眉頭,“可你那裡沒有這樣重的血腥氣和妖氣。”
“我又沒有殺人取樂的愛好。”
“這麼說她有了?”
哪怕同樣靜無人聲,在承天君住所他感受到的是難以言說的心安,這裡卻只有永無止境的陰森。
“這是自然。”
薛止先一步出了書房。外頭的同樣看不到一個宮人——哪怕皇帝不在,禦書房外也該有人看守。
“太安靜了。”穆離鴉同樣察覺到了這點。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聽見一點人聲,再想到那濃重的血腥氣,最壞的可能就是這裡除了他們和那個女人再沒有活物。
“看天上。”
天京城被永無止息的夜幕籠罩,本來是這個樣子的,但此時西側那門楣朱紅琉璃瓦碧綠的奢華宮殿上方浮著一片足以取代太陽的光亮,將所有事物照得亮如白晝,也為他們指明瞭道路。
“這麼顯眼,省得我再一間間去找了。”
薛止跟在密道裡時一樣走在前面,可還沒走出幾步他就被迫停下腳步。
他很是不解地朝著身邊人看去,好似在詢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穆離鴉將手抽了回來,緩慢但堅決地搖了搖頭,“到這裡就夠了,剩下的路我一個人走。”
“為什麼?”薛止不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明白了也只當做不明白。
“看這個。”穆離鴉指著天上的那樣東西,“又不一樣了。”
在他們從皇陵趕來這裡的這點時間裡,那朵蓮花又綻放了一些,完全綻放只是時間問題。
這朵蓮花不止是他們的,更是天下所有生靈的催命符。
“我看到了。”
“我一個人對付那女人,你要做的全部就是去救宣武將軍,阻止儀式。她的人先我們一步,應該早就到了。”穆離鴉比任何人清楚他的軟肋在什麼地方,又該怎樣讓他說不出話,“宣武將軍如果死了的話,誰來為天下蒼生平息戰事呢?你會容許這種事發生嗎?”
“那你呢?”
“我不會有事的。”
薛止看著他,想要看出哪怕一點說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