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夷公主偷偷窺了他一眼,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今天去鎮國公府的原因,首要的是去尋曲瀲問懷孕的方法,次要的是去探望淑宜大長公主和阿尚。想要給他生孩子這種事情,成親之前她就說過了,可是這人一直沒有什麼表態,若非靖遠侯府一脈單傳,她都要以為他其實是不喜歡孩子的。
襄夷公主有些沮喪。
袁朗摸摸她溫暖的臉,清淡的聲音變得柔和,“咱們才剛成親,不急,以後會有的。”
“真的?”襄夷公主驚喜極了。
袁朗頷首,唇角含笑。
如果是以前,他對這種事情看得很淡,縱使他死了,還有庶妹袁佳在,加上宮裡的皇後姨母護著,靖遠侯府不會倒。可如今他娶了自己看大的女孩兒,自然要開始謀劃了。幸好,景王回京了,並且娶了曲家女,這倒是方便他行事。
景王的另一個身份,袁朗也是知道的,畢竟紀凜的病,一直是景王醫治,以前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景王一直不肯接受皇室的好意,看著悲憫蒼生,其實是個任性不過的和尚,所以即使自己病著,連皇後也無法請他為自己治病。
可如今景王恢複了身份,並且娶了曲家女,倒是方便多了,以前不敢想的事情,也能想了。
襄夷公主感覺到袁朗今兒心情似乎很不錯,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她也很高興,接著又將曲瀲今日問她的事情和他說了。
“表哥,你說阿瀲這是要做什麼?”襄夷公主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袁朗垂眸,心裡有些瞭然,輕聲道:“我曾在一些雜書上看過,雙麵人並非天生的,而是很多原因造成的。曲氏應該是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只是……”他皺起眉頭。
袁朗身體不好,但是他有一個聰明的腦袋,很多事情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卻從未對人說過,也讓人以為他是個病弱無害的。因他和紀凜的交情,每年鎮國公府的年酒宴時,他也會過去捧場,所以對鎮國公府一些事情也瞭解一二。
鎮國公府,其實並非像表面上那般平靜,而鎮國公府的低調,也並非是因為老公爺的死,磨平了淑宜大長公主的心,讓她不愛出門,閉門不出。其實這些更多的像是一種掩飾,至於掩飾什麼,應該是和紀凜的雙麵人的身份有關。
如果雙麵人不是天生的妖孽,那麼紀凜是經歷過什麼非人的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呢?
袁朗以前無聊時也想過這種事情,可惜淑宜大長公主明顯不願意讓世人知曉,所有的痕跡都被這個厲害的女人抹去了,能留在鎮國公府裡伺候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老人,後來採買進去的下人,也多是一些不知情的新人。
“阿瀲想要弄清它又能做什麼?”襄夷公主仍是不解。
袁朗但笑不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量和考慮,思想是最不受人控制的東西,所以有些人覺得不值得提的事,有些人卻用生命在意著。不管曲瀲為何想要弄清楚,也不是他們能管的,而且因為他們也知之甚少,也幫不上什麼忙。
兩人說了會兒後,便將這事情撩開不提。
金滿樓的雅廂裡,席燕吊兒郎當地翹起腿正在喝酒,周圍幾名穿著暴露的豔色女子圍著他。
這些女子有的提壺給他倒酒,有的給他剝葡萄喂他,有的夾菜哄他吃,有的將豐滿的胸器往他手臂上蹭著。
鶯聲燕語,好不快活。
紀凜推門進來,便看到這一幕,那雙清潤溫和的眼睛瞬間滑過什麼。
“你來啦。”席燕懶洋洋地朝他笑了下,然後捏了捏身邊一個女人豐滿的胸器,笑道:“那位是鎮國公世子,想來你們也是知道他的,還不快去伺候他舒服了?”
幾個女人早已經看清楚來人的面容,那樣純澈俊美的面容,比席燕這種狂放的英俊還要讓人著迷,瞬間便被驚豔住了。然後聽到他的身份,更是喜出望外,這位可是鎮國公世子,聽說深得皇上信任,可不是那些紈絝子弟能比的。
被點名的女子當下羞紅了臉,輕輕地拍開席燕捏著自己胸器的手,然後整了整衣襟,就要迎上去。
可惜,這名女子還沒有走到他跟前,那人已經上前一步,伸腳往室內那張八仙桌踹去,八仙桌像被上了油一般,朝著席燕的方向飛速撞來,砰的一聲撞上了席燕坐著的美人榻,連人帶榻撞翻了,桌上的酒菜等也灑了出來,弄得滿地狼藉。
那幾位美人也受到了連累,和席燕一起被掀翻了。
“紀暄和!”席燕狼狽地爬起來,朝他怒目而視。
紀凜斂手在背,冷淡地看著他,但是那張臉卻給人的感覺仍是那般的清潤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