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緊張護駕:“王爺別過去,當心危險。”
“怕什麼。”俊王抬著高貴的下顎:“本王有心招攬能人異士,禮賢下士的誠意自然該有。”
塗靈走到溫孤讓身旁:“他們要殺你,何必手下留情?”
“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塗靈奇怪地打量他:“之前在束悠城,你一晚上殺了十幾個瑤池棋子,我以為你對他們深惡痛絕。”
溫孤讓垂下眼簾:“對我來講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塗靈愣了愣,隨即明白時過境遷,他的心境也發生巨大轉變,更何況還修了菩薩道。
“呵,行。”但她修的是殺伐術:“那就我來殺。”
溫孤讓扣住她意欲掐訣的手,神色緊繃了下,垂眼看著她眉心濁炁翻湧的法印,心頭一凜:“你吸納的心魔已經太多了,不能再造殺孽。”
聽見“殺孽”兩個字塗靈笑出聲,她分明很過癮,而他卻說這是在造孽。
怎麼,難道她真成了反派魔頭麼?
溫孤讓接受她嘲諷的目光,低頭嚥下情緒,隨後很快調整態度:“如果你真的想讓他們死,我來殺。”
傷痕累累的瑤池棋子連連後退。
“喂。”荒胥抱著胳膊站在邊上瞧半晌,不由出聲提醒:“三尊在此,還不過來覲見,你們有沒有禮貌?”
塗靈看著周遭血肉遍地,死傷慘重,溫孤讓和自己身上也被沾染大片血汙,瑤池棋子喪失反抗能力不足為懼,可三災掌劫師深不可測,大概和無執真女實力相當,一個都不好惹。
“王爺。”剛才在棋局中負傷的豆芽走向俊王,慘白的臉上滿是懊惱:“屬下無能,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
俊王看也沒看她,直盯著三災,笑盈盈走上前:“今日見證諸多高手對決,令本王大開眼界。三位長老知曉本王身上的預言,何不歸順於我?待大業完成,本王便封三災為國師,居於真女之上,二十七劫再不必受俶真道的壓制,如何?”
滅絕慈母不是耐性的人,話音未落便問:“大業?什麼大業?”
俊王悠然搖動摺扇:“改朝換代,王圖霸業。”
滅絕慈母瞥著他:“政權變動不過是皇室內鬥的把戲,本尊沒興趣。”
“……”
第一堂皇哼笑:“本教所謀之事關乎整個人間的生滅,小小王朝算什麼霸業。”
俊王收起和善的面孔,揹著手抬起下顎:“未來早已註定,順應預言才是聰明人,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你們都知道本王會登基吧。”
“是誰告訴你,未來不可更改?”太叔謬摸了摸鬍子,柺杖輕巧一揮——
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俊王保持提拔的矜貴的站姿,右手執扇,左手背在腰後,氣度高貴不言而喻。
可他的腦袋掉下來了。
“殿、殿下……”親信隨從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塗靈和溫孤讓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殿下!”俊王的人終於有所反應,手忙腳亂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抱起滾落在地的頭顱。
“你竟敢殺皇子?!他可是未來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