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觀矜滿頭大汗,號稱送人下葬的雙手鮮血淋淋,還硬撐著,狂掃琵琶弦。
塗靈額間的法印發紅發黑,像要滴下血來。
莫觀矜的炁刃變得無比淩亂,四處飛射,只聽見一聲驚恐痛苦的嘶吼,停在遠處的馬車連同馬兒被炁刃分屍,切割兩半。
那是賈仙最心愛的馬,車上還有老百姓給溫孤讓的謝禮。
塗靈眯起幽深雙眼,伸出右手,五指張開,莫觀矜看著這幕心髒狂跳,像要被她的手掌覆滅般,下一刻琴絃盡數崩斷,心魔咆哮著飛撲上去。
“王爺當心!”俊王的隨從眼看三個高手被逐一擊敗,頓感大事不妙,趕忙護著主子,意欲趁亂離開。
這時“轟”地一聲,鬼火般的濁炁如驚雷劈下,攔住他們的去路,將腳下砸出一個黑洞。
眾人也不敢亂動,塗靈緩緩降落,面無表情地瞥著被心魔啃食的暴風眼倪沙,送葬手莫觀矜,還有早就倒地死透的千面郎君簫孟。
溫孤讓和瑤池棋子在旁邊的棋局正鬥得如火如荼。
塗靈不著急,俊王等人也不敢走,只得留下來觀看溫孤讓下棋。
“馬七進六。”溫孤讓以清炁推動碩大的血肉棋子躍馬過河。
對面進炮打馬,滅掉一枚肉棋。
溫孤讓面色淡淡,瞧不出任何波瀾,兵七進一,利用黑炮過河後的陣型弱點發動攻勢,原來剛才是故意讓黑方吃掉他的馬,所謂棄馬搶攻。
塗靈看了會兒,發現身後有人接近,回頭見著荒胥和三災,當即眸色發沉——更大的麻煩來了。
“無需緊張。”太叔謬瞬間洞察她的警惕,摸著長胡須道:“先觀棋,別做聲。”
荒胥似笑非笑地盯著塗靈,紅寶石填充的左眼被他用無相功偽裝成正常的瞳孔,看上去和尋常人別無二致,實則那隻廢眼根本看不見東西。
塗靈收回視線。
棋局進行到二十幾個回合,周圍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馬八進七。”溫孤讓進馬將軍。
“將五平四。”瑤池閣出將避殺。
“車四平六。”溫孤讓平車鎖肋。
“士五進四。”瑤池閣支士擋車。
塗靈看出了溫孤讓的意圖,口中喃喃念道:“炮借馬力將軍。”
瑤池閣回將。
三災看到這裡都笑了。
溫孤讓依舊不動聲色,顏色平靜:“棄車砍士。”
“吃車!”
溫孤讓抬起幽深雙眸,將紅馬七至六路,然後輕聲起唇:“馬後炮,絕殺。”
瑤池閣無棋可走,全盤皆輸。
“好,精彩。”俊王搖著摺扇走上前:“好一個以攻代守,棄子攻殺,本王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