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她媽應該是恨透了她吧。
如果她不回去,她媽是死都不會主動來找她的,甚至是打一個電話。這個世上再沒有比她媽的尊嚴和麵子更重要的東西了,包括她。
可是回去了,就意味著她輸了。那下一次她的相親物件就會換成陳旻瑜、張旻瑜。
剛才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遊斯賓。為了安全起見,開門前她還是先從貓眼裡看了一眼。
看了好幾眼,確認了好幾遍,最後她確定門外的人是白忱。
他從美國飛回來找她了。
三、四年時間的間隔,眼下她無比狼狽的處境,開門的一剎那,竟是讓她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白忱,這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男人,是她所有堅強的所在,卻也是她最脆弱的軟肋。
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拼盡全力堆砌起來的鎧甲轟然倒塌。
“哥哥……”
他風塵僕僕地不遠萬里趕回來,接她入懷,用最動情的溫柔告訴她,他在。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情緒努力平復好,沈念開始擔心這些事給白忱帶來的麻煩。
白忱將行李箱推到房間的一角,回眸看她。燈光寂寂,白忱想起他已是有三年多未見她。
上次見面她還是高二的學生,明媚有餘,但稚氣未脫。他們相距千萬裡,想她了,他總會對著她的照片在腦海裡勾勒她低眉淺笑時的模樣。
但勾勒出來的所有的畫面都不及她現在站在他面前,眼波含情,楚楚動人。
時間和距離打磨的是他對她更為堅貞和成熟的愛。經過時間和距離的沉澱,他更加堅定,這輩子只想要她陪在他身邊。
白忱走到她面前,觸手可及,這是她做夢夢見過的距離。他穿著白色的襯衫,袖子草草地捲到小臂處。深色的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寬肩窄腰,混合著少年的清朗和成年的堅毅。
“聽說阿姨讓你和唐旻瑜相親?”
沈念輕顫羽睫,有點心慌,還有點理虧,“我沒答應。”
白忱用眼神描繪著她的五官,“唐旻瑜長得怎麼樣?”
“還好吧。”當時她一心想著報復她媽的欺騙,哪裡來的心思注意被她打了的唐旻瑜好看不好看。
白忱又問,“那是哥哥好看還是唐旻瑜好看?”
沈念想都沒想,“哥哥好看。”
白忱的眼尾輕輕一彎,露出淡淡的淺笑,“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哥哥帶你出去吃飯。”
等白忱拿了衣物進入浴室後,沈念推開一扇窗,將夏日的熱風迎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