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聽到剛才她和顧世銘說的話了。
但陶然不知道關於她和顧世銘的關係,他又知道多少,又在意到什麼程度。
“我和顧世子認識十幾年,還有翹翹……我們三個人更像是異姓家人。我很珍惜這段友情。”
“嗯,我知道。”
陶然就怕別人對她好。別人對她好三分,她恨不得掏出十分八分地回回去。
“其實、其實下午我騙了你……是我和顧世子說今年過年要到顧家來。第一次來,我就是有點怕……我也不是不相信你……”
她媽說她很傻,沒有心機。但她不想改變,懂她的人一定會懂,不懂她的人,怎麼解釋都會誤解她。
她希望顧淮雲是懂她的。
就像現在,她對他推心置腹,把所有的事都坦白了,她相信顧淮雲一定會理解她,也理解她和他弟弟是清白的。
男人的眼皮垂下來,原本堆褶得很整齊的雙眼皮也被軟化了,失去了冷冽,卻多了幾分柔和。
“嗯,我知道。”
男人沒說明白他是知道了她對他撒了謊,還是知道了她撒謊的緣由,但陶然似乎覺得都不重要。
知道了,這件事就可以過去了。
陶然坐起來,在男人的手腕上點了點,“今晚不準洗掉,明天才可以。要看春晚嗎?”
“好。”
顧淮雲將投影儀的幕布放了下來,然後翻箱倒櫃地折騰著。
“這是什麼?”
顧淮雲除錯著機器,簡單回道,“投影機。”
趁幕布上還沒出現春晚的影像,陶然趕緊跑到沙發區將擺設在茶几上的紅酸枝果盒抱了過來。
幕布上出現主持人高亢嘹亮的聲音時,陶然的手心裡抓著一把瓜子,準備就緒。
“不要在我床上吃東西。”男人發現得有點晚,陶然正往不知道從哪裡淘出來的塑膠袋裡吐瓜子殼。
陶然把手裡的瓜子放回去,將他的枕頭扶立起來,“過來一起看,等下有郝建的小品,別吵。”
“……”男人一臉的不情願,腳一蹬,踹開了被子,坐了上去。
陶然挨近了一點,把果盒也往他這邊移,“吃著東西看春晚才有感覺。”
顧淮雲用手指小雞啄米似地掂了幾顆瓜子在手裡,“咔”的一聲,咬破了一顆,瓜子殼被吐在她準備的那隻袋子裡,“不是說晚上吃太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