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被他最後一句話砸得有一瞬的懵圈,還沒理清紛擾的思緒,被男人一聲“出去,我要洗澡”趕出了浴室。
“……”
你大爺的。
“明天你還要去上班嗎?”關燈前,陶然問道。
“不去。”顧淮雲掀被平躺好,“理論上講,我有一週的假期。你明天還要去服裝廠?”
顧淮雲語氣裡不知道該說是驚訝,還是質疑,陶然聽完差點又想跟他抬槓,“行吧,你都不上班了,我也放鬆放鬆,反正錢都是賺不完的。”
陶然的手摺著,枕在頭下,面對著男人,“這邊過年要怎麼過?”
顧淮雲對著天花板,反問道,“你以前是怎麼過的?”
“嗯……”陶然不自覺地開始扣著床單,“吃吃睡睡,然後找翹翹和顧世子一起出去玩,還有……”
沒說完的那一部分,陶然嚥了下去,因為那一部分和維揚有關。
“嗯?”男人等了片刻卻等到一個啞火的,轉過眼來看情況。
陶然訕笑道,“沒什麼,就這樣。”
男人又把頭擺正了,“還有就是和你的前男友一起的吧。”
再次聽到“前男友”這個詞,在她的心裡其實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而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特別排斥在他面前談起有關於維揚的事。
“嗯,”陶然學他,放下手肘躺平了,“他家在蘇城,過年前都要回去。有兩年,大年初三,我偷偷跑到蘇城去找他,後來的兩年,他就提早回安城。估計是怕我又摸到蘇城去。”
“你們怎麼分的手?”
“……”
這人說話還真不懂得委婉。
“沒什麼,就是他找到一個更喜歡的,然後就說要分手。”
說完,陶然有點驚訝,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很平靜地和別人說起這些。
“你沒挽留過?”
小夜燈的光打在天花板上,留出涇渭分明的線,一邊明,一邊暗。
陶然盯著那條線發呆,“問了理由後就沒挽留了。”
“為什麼?心裡不是還有他麼?”男人的目光彷彿跟她一致,也停留在那條明暗相隔的線上。
“是啊,所以我就沒挽留了,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顧淮雲沒再出聲,房間裡驀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