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伸手想要去摘髮簪,被人橫空攔截住,“等一下。”
顧淮雲劃開手機介面,在“實用工具”裡調出鏡子,開啟,放在她面前,“用這個吧。”
手機鏡子並不十分清晰,但她還是鏡花水月般偷窺到一二她的模樣。
髮髻盤得一點也不工整,歪歪扭扭的,但勉強固定住了那枚鳳簪。
簪子安安靜靜躺在木盒裡時看不出它的特別,但戴在一團烏雲也似的髮髻中,彷彿活過來了一樣。從容優雅,雍容華貴,又帶著千年的風霜雨雪和故事,睥睨著這個時空。
而她也因為這個髮簪,因為被男人笨拙地盤起的髮髻,完成了她從少女到少婦的轉變。猶如洞房花燭夜過後的清晨,對鏡梳妝,妝容是新為人婦的妝容。
驀地,晃動的鏡子裡多了一張眉眼濃墨深邃的臉。
男人貼近她的耳邊沉著聲念道,“青絲漸綰玉搔頭,簪就三千繁華夢。”
唸完,臉微轉過來看她,“陶然,你知道剛才我念的是什麼意思嗎?”
陶然愕然的表情忘了反應,只是怔怔地和鏡子裡的他互望著。
顧淮雲自問自答,“意思是女兒已長大,長髮飄飄,頭髮可以綰成一個髮髻,插上一枚玉簪,從今後可以嫁一個丈夫,將人世間的繁華、人生的歡樂與痛苦都嚐遍。”
房間裡靜謐無聲,陶然只聽得到胸腔裡的心臟在狂亂地叫囂著。
鏡子裡,男人的深邃的眼神直接又灼熱,像一根看不見的細線把她的心思攪得天翻地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淮雲終於起身,也帶走兩人周圍似有似無的曖昧和躁動。
陶然小心翼翼地將鳳簪取下,放入木盒中,再扣上小箱釦。
心跳還是過快了一點。
收好東西,陶然狀若無意地提起吊了她一晚上的事,“你奶奶說你去證監局那邊告發你姑姑的公司,是什麼意思?”
彼時,顧淮雲步入衣帽間,找換洗的衣物,聞言笑了,“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陶然跟在後面,“你姑姑就是嘴碎,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要不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衣櫃的門開著,他的手捏著銅製拉手,“她那麼說你,你覺得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陶然靠在門框邊,噎了一下,“當時很氣憤,我這不是都打回去了麼?”
男人抓著睡衣,面無表情地從她面前穿過去,“我要給她一點教訓,免得以為你好欺負。”
陶然莫名覺得這樣的顧淮雲太過意氣用事,一點都不符合他穩重老成的人設,像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總得用點手段來證明自己不是好惹的。
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宗旨,陶然不放棄,“嚇唬嚇唬就可以了,別來真的,我覺得你姑姑這次應該吸取教訓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我早跟她提醒過,但她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再說,”顧淮雲回頭看她,眼神淡漠得像蒙了一層冰霜,“你那麼說你,我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