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哥瞥她一眼,比劃了一下,“比你高小半個頭,長瓜子臉好像,丹鳳眼,長得挺俊的。哦,還有胸很大。右手戴一個金鐲子。”
探監的時間到了。
楊蔓站起來,沖信哥說:“謝了。”
信哥擺擺手,頓了一下,又拿起話筒吼了一句,“回來的時候,給我齊全的!”
雄獅般的嗓音,鬧得整個探監處都回音陣陣,警察過來,將他兩手架住,他沖她笑。
楊蔓勾唇,重重點了個頭。
她唇一牽,在探監窗這頭也沖信哥笑,“我會出去想辦法盡快讓你沉冤得雪的,我自己辦事也會看著點的。出來我請你喝酒,你別擔心。”
·
走出拘留所,簷下落了一場雨。
楊蔓從雨中跑過,滿身淋漓地到達了兩站路後的公交臺上,她跺跺腳,抬頭——
天已經晴了。
一絲彩虹在天際若隱若現。
她伸出手去戳它。
有小孩子笑她:“媽媽,你看那個人好蠢哦,彩虹是摸不到的。”
“誰跟你講的!”楊蔓一把奪走小孩手裡未來得及拆開的棒棒糖,糖紙一撕,往嘴裡一塞。惡劣的行徑結束,腦海裡騰一下浮現陸霄穿警服的神武模樣。咬了一下唇,將兜裡所有的錢轉頭塞小孩兒手裡,留一塊錢蹦上了公交。
她沒有機會跟小孩講,她就遇到了一個彩虹一樣的人。
公交車上人擠人,等了三站路後,終於有了一個空位。她正準備坐上去,瞥見邊上有一位老奶奶。她平日裡雖然對小貓小狗上心,但生活磨礪出來的利己主義從不允許她做個模範標兵。以前是從來不肯讓的,但陸霄就像個紀委大隊長,想到他那張臉,她就忍不住做好姑娘。於是抓著站位把手,一邊護著位子,一邊拉老奶奶過來。
老奶奶坐上去疊聲謝,楊蔓平生一股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發,瞅著時機鑽到了對面去站著。
她個壞姑娘不適應這種場面,這會讓她膨脹。
百無聊賴,她抓著扶手,對著流水的鏡子,整理散掉的頭發。
她一慣喜歡紮馬尾,把自己弄得幹幹淨淨。
其實最初的時候她也跟那些小混混一樣,化著漂亮的妝容嬉嬉鬧鬧。那是她在另一個城市的時候,也是她十六歲時的故事。
但到了a城,十九歲的她,一出場就是高中女學生的幹淨模樣。
人家做偷雞摸狗的事,她雖然投機取巧卻從不違法。
好友呂靜問過她為什麼要那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