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載坖如此關心民間疾苦,高拱是非常欣慰的。
“殿下能有此心,將來必定是一代明君。”高拱對於朱載坖是非常看好的。
“老師不用如此誇讚,這樣豈不是讓我驕傲了。”朱載坖笑道:“我請老師來,便是對於最近京城裡的傳聞有些興趣。前些日子,宗室親王與朝中大臣爭執。士紳免稅,便影響了大明的歲入。如此矛盾之事,能不能妥善的解決呢。學生自己有兩點淺見,還請老師品評。”
朱載坖將自己的兩個辦法說了,便看著高拱,等對方評價。
高拱眉頭皺起,想了半晌還是搖搖頭,“殿下雖然切中此事的要害,但還不全面。朝廷除了收取賦稅,還要徵發徭役。這徭役可就不是交些糧食這麼簡單了,往往被徵去服徭役的人被耽誤了農事,甚至生死都不一定,這才是百姓的大恐怖啊。與徭役相比,田稅反倒沒什麼了。百姓投獻的原因,主要還是託庇在士紳名下能逃避徭役。哪怕租子比官府高些,也都肯的。”
朱載坖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幸虧請了高拱前來,否則便又想的差了。
“多虧了老師給我解惑,如果是這樣,或許就簡單了。”朱載坖笑道:“若是將徭役都折算成錢收取上來,朝廷再僱人服徭役,豈不是兩全其美?而民間,也不會再有人將自己的田地,投獻到士紳名下。如此一來,朝廷的稅收便也提高上來。若是再有災荒之年,朝廷也不會捉襟見肘的窘迫,更可妥善安置災民。”
高拱怔怔的看著朱載坖,突然深深一躬,“高拱何德何能,竟為殿下之師。殿下雖生於鐘鳴鼎食帝王之家,卻不忘天下百姓之福祉。得遇殿下,實是高拱三生有幸,定竭死力以匡扶殿下為太子。”
朱載坖也急忙對著高拱深施一禮道:“老師莫要如此,我只不過有些鑽牛角尖罷了。依老師之見,如何才能推動士紳納稅?”
“殿下。”高拱起身搖了搖頭道:“此事太難,士紳也是官紳。凡是政令,都是要地方官實行的。即便有了政令,多半地方也是陽奉陰違,不肯實行。若無鄉紳配合,政令更是連縣城都出不去。”
“老師,此事其實並不難。”朱載坖笑起來,他突然想到了後世的鄉鎮,便對高拱道:“朝廷國子監那麼多太學生,又有許多幹領俸祿的舉人。不如將縣治劃分為幾個鎮,每個鎮都安排個舉人為鎮令,使之為十里候,養鰥寡,恤孤窮。審察冤屈,躬親獄訟,務知百姓之疾苦。”
“如此以來,不但多了讀書人的官位,還能為實幹之人提供一條升官的途徑。”高拱兩手一拍,很是讚歎,可又搖搖頭道:“一縣多了數名官員,再加上一些雜役,豈不是增加了朝廷的負擔。”
朱載坖卻知道,這些基層官員的重要性,“老師,此前知縣不知一縣之田畝數量,大都是那些鄉紳自己報上來的。有了這些鎮令,便可使鄉紳不能再偷稅漏報田地,自然也就有了這些人的俸祿。而且,若是以稅錢代替徭役,便可止住投獻之風。更會有許多已經役獻田地之人,拿回自己的田地。如此,朝廷得到的可是遠大於支出的。”
高拱卻去朱載坖的桌案上取了紙筆,將兩人商討的這些事,一一撿重要的記了下來。
“此事若成,殿下必是大明中興之主!”高拱寫完便將筆放下,甚是興奮道:“我大明若是能有足夠的銅錢和銀子,便可使之流通民間,繳納徭役錢了。殿下,你的銅錢作坊,可要加把勁才成啊。”
朱載坖想了想,還真是要足夠的銀子作為貨幣,才能促進流通。要換取足夠作為貨幣的白銀,就要透過海外貿易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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