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長途跋涉剛下船帶著幾分倦意,但要見老太太十分歡喜,此刻又聽老太太這般說又感動又愧疚,秀美的臉親暱的伏在老太太肩上道:“寶璐任性讓老太太擔心了。”
謝老太太寬慰的拍拍她如絲綢般滑膩的秀發道:“你有你的想法,只是我們老人家見著自己喜歡的孩子,總是難免愛瞎操心些。”
寶璐移開身抬起頭來淚花盈目道:“老太太如此厚待寶璐,寶璐無以為報。”
謝老太太見到她人心中已滿足,不欲這般感懷,拉過寶璐的手拍拍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其他的話莫要多說。”寶璐一雙皓腕露出妃色水紋衣袖,隨即滑下一對翠綠的玉鐲,正好落進謝老太太眼底,她先是一怔,隨即難掩驚喜看向謝嶠。
謝嶠不自然的咳了一聲道:“老太太偏心,自個兒孫兒站在這裡大半天了,問也不曾問過一句。”
謝老太太拉著寶璐一雙手喜滋滋的朝謝嶠道:“你件件事不得我心,唯獨此件最合我意。”
寶璐聽著以為是謝嶠帶她回京之事。
孫嬤嬤在旁站著,也瞧見了寶璐婉上的手鐲,喜上眉梢,但看寶璐神色,怕是嶠哥還未點明,恐怕老太太說穿了倒耽誤事,忙道:“老太太又一肚子的話也留著待會再說,二人剛回來,也教他們回去梳洗下吃個飯先。”
謝老太太難掩笑意,忙道:“你們先去梳洗罷。”又吩咐左右去做些溫熱易落口的菜來,說著忽的又想到:“因使人來說的匆忙,我也未曾備料,寶璐竟在我院裡歇著。”
謝嶠接道:“這個老太太倒不用擔心,我已使染碧將我外書房後頭的院子收拾了出來,沈姑娘如今只是受僱於我,倒不好叫她往後頭住去,不若住在那裡,我平日找她也方便些。”
謝老太太聽了雖有疑惑,但也猜著幾分謝嶠的意思,心中疑問此刻也不便問出口,遂也不反對道:“那便好。”
二人聽了準備起身回去梳洗。
待二人走後,謝老太太朝孫嬤嬤打眼色:“你可瞧見寶璐手中帶著的玉鐲。”
孫嬤嬤捂著嘴笑道:“老太太如今可放心了。”
謝老太太也喜不自禁,“這鐲子是我傳給嶠哥母親的,後來進京準備給嶠哥媳婦,誰知這麼多年一直蹉跎著,嶠哥雖胡鬧倒也不曾見將這對鐲子給哪位姑娘,如今給了寶璐,”謝老太太越想越喜歡,眉開眼笑的吐了一口氣,“我真可好生養老,等著抱重孫了。”
孫嬤嬤也開心,俯頭在老太太耳邊說:“方才我見沈姑娘神色像是不知道這麼回事,不知道嶠哥葫蘆裡頭賣的什麼藥,咱們可別將這事說破了,嶠哥慣是有主張的,老太太且等著吧。”
謝老太太歡喜,想到方才的情形也嗔笑了一句,道:“哪有什麼藥,不過是還拿不下人家姑娘的心,倒是先讓人家姑娘稀裡糊塗的上了套。”
孫嬤嬤笑眯眯道:“這說明咱們嶠哥上了心。”
謝老太太點點頭,“寶璐既肯回京,說明心裡頭對嶠哥至少不討厭。”說罷又歡歡喜喜的籲了一口氣:“年輕人嘛,總是愛折騰些,咱們老人家也不要想這麼多,只管開開心心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便罷。”
孫嬤嬤聽了也笑:“我原道老太太會忍不住插手,沒想到老太太這般看的開。”
謝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你當我老太太喜歡這般無事生事。”說著又笑,“我瞧著他們倆就有緣分,準能成。”
孫嬤嬤也頻頻的點頭:“老太太說的是。”
寶璐二人因著老太太等著,回去稍一梳洗便又回永安堂,幾人歡歡喜喜的吃飯自不必說。